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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故臺嘆息著感慨道:「前輩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樣高風亮節。可他為何會變成一個魔修呢?他道法精深,是天下間最厲害的劍修,理應不會出現差錯。莫非是受了小人陷害?」
這個問題,張識文等人就不知道了。他們去打水洗漱完畢,紛紛躺到床上。今日做了許多勞力,明日還要早起,不可浪費休息的時間。
趙故臺輾轉了會兒,始終睡不著。
他在餘淵宗,雖然不受重視,但好歹也是一個內門弟子,向來都是一個人住一間屋子的。
他聽著周圍粗淺不一的呼吸聲,曉得眾人也還沒休息,按捺不住滿腦子的好奇,繼續同他們聊起來。
「幾位大哥,你們既不是衝著仙尊的名號來的,那為何要留在此處呢?餘淵城裡不是什麼都有?起碼住著比這地方要舒坦得多。」
張識文昏昏欲睡,聞言倒是徹底清醒了,他哂笑一聲道:「餘淵城裡要命的東西,倒是什麼都有。」
趙故臺愣了下,躺在床沿上,將頭探下去一點,小聲道:「沒……沒那麼誇張吧?餘淵還是安全的,畢竟宗門人多。多年來都沒有妖獸入侵。」
「呵呵。」
接連的悶笑響起,聲音裡無不是諷刺。眾人都將他方才說的話,當做是個很可笑的笑話。
「小道長,你自己過得愜意,莫把別人的生活與自己一樣想。你們那餘淵城,可沒給百姓留過幾條活路。」
「你們餘淵宗的人,拿百姓跟牲口一樣去同巽天做交易。每年被送去巽天的壯士,死傷少說一半。」
「餘淵哪裡好?我住的那棟老宅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風,連尋個修葺的機會都沒有。好幾個坑,還是你們那些修士打出來的。」
「我兒子今日抱著我說,他已經連著兩日吃得飽飯了,問我還能吃幾天。他可以少吃一點,留著以後再吃。呵,老子在餘淵過得狗都不如,卻還養不活一家老小。好不容易賺點銀錢,全被你們修士給搜刮搜了。但在朝聞,吃的、穿的、住的,處處都有仙君為我等考慮。我腦子是摔壞了才要回去。」
「我曾聽人道,『苛政猛於虎』,你們餘淵宗那些修士的歹毒之心,可比妖獸還要狠辣。」
趙故臺喉結滾了滾,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被刺得臉色通紅,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轉了個身,正對著上方,神情滿是無措。
此時,鄭康突然道:「小道長,說句你不愛聽的,我瞧你在餘淵,也不是多受歡迎。」
趙故臺手指抽了下,低聲問:「為何這樣講我?」
「他們若真關心你,豈會放你一人出來探查?你久出未歸,他們又怎會任由你流落在外?」
趙故臺心裡涼得厲害,又不可否認他說得沒錯。
自己於餘淵,於師父,恐怕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這次師父隨意打發他過來,怕是根本沒想過他的死活。
張識文將被子往上一提,說道:「莫多想了小道長,你明日想離開便離開,我們仙君可不會強留誰。」
翌日,清晨的光線從屋外照進來。
趙故臺默默起身,跟在眾人身後幫忙,拿劍削了幾扇木窗。
臨近中午時分,他抬頭遠望,還是沒能等到餘淵的同門前來尋他。
他昨日還未進城就被師父轟過來了,師兄弟們或許還不知道這件事……
唉,趙故臺實在很難找到充分的理由來自我安慰。
他悲觀地想,恐怕自己哪天死在外頭了,都不會有多少人知道。
趙故臺心裡哇涼哇涼的,雖然他昨天已經有了離開餘淵的念頭,可面對這淡漠的現實,仍舊情淒意切。彷彿那幾十年的人生,都成了肉包子打狗,十分不值當。
趙故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