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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坊門不是統一開啟嗎,怎麼有的開,有的沒開。&rdo;
&ldo;回郎君的話,大坊裡住的人能顧溫飽,守規矩,故而按點開啟。小坊和偏僻地方住的都是窮人,早起要做小買賣,故而起的早,都堵在門口轄嚷嚷,坊官被吵的實在沒辦法,就開的早點。&rdo;
&ldo;這叫什麼道理,守規矩的倒比不守規矩的吃虧。這以後誰還守規矩?&rdo;
&ldo;郎君說的是,可這樣的道理愚夫愚婦們又哪懂呢,當差的也都是圖自己自在,睜隻眼閉隻眼,誰也懶得去較真。&rdo;
裴灼炎聽了這話,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他的家族雖然顯赫,年幼時卻十分困苦,民間的疾苦了悟甚深,窮人聚集的坊之所以早開門,不是窮人的嗓門大,吵的兇,而是他們為了生計,主動湊錢賄賂坊官,故而開門稍早,正常人家不必爭這一時也就沒人去賄賂坊官,故而坊門就按時開啟。
裴灼炎問裴望:&ldo;我鎮東川這麼多年,東川百姓的生活可有改善了?天才矇矇亮,就有這麼多人上街求食,可見民生艱難啊。&rdo;
裴望道:&ldo;那也怪不得郎君,這些年盡顧著打仗了,先打回鶻,又打吐蕃,又跟關東諸侯打,打仗就得花錢,小民因此困苦,與郎君何干。&rdo;
裴灼炎道:&ldo;這是胡說,打仗是北面在打,蜀地一直還是安寧的。沒有了長安這個無底洞要填,稅賦其實是減輕了的,可為何百姓還是不富裕?這是我的失職啊。為官一任,不能造福一方,我心裡有愧,我心裡有愧啊。&rdo;
裴望不解裴灼炎為何要發這番感慨,故而沒敢插嘴,本以為裴灼炎只是有感而發,隨便說說,誰知到了這天的晚上,裴灼炎忽然召集闔衙將吏,痛悔自己未能替百姓解困,致使東川百姓在平定劉闢後這麼多年仍然衣食難全,年年掙紮在溫飽線上,他自慚形穢,宣佈辭去大唐東川節度使的職務,回家鄉隨州去,晴耕雨讀,了此殘生。
闔衙將吏目瞪口呆,嚴秦大軍已入山南,不日將進入東川,身為一鎮節度使,這個時候辭官回鄉,這跟臨陣脫逃有何區別?
當然硬要說又無區別,細算起來,還是有區別的,畢竟眼下燕軍還沒打過來,此刻辭官這叫急流勇退,引咎辭職,是有擔當的表現。等到燕軍打入東川再跑,那才叫臨陣脫逃,這裡面的差別可就大了。
此刻他辭官回鄉隱居,將來不論是唐勝了燕,還是燕勝了唐,他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若是此刻不走,等到嚴秦犯境再走,唐固然是容不得他了,燕國也不會喜歡一個臨陣脫逃的傢伙。名頭這東西很重要,一旦壞了名頭,那可真是萬劫不復了。
裴灼炎是個愛惜名譽的人,也是個行事果決的人,主意一定,當場將節鉞移交給副使曾士順,當夜收拾了,第二日一早便掛冠而去。走時兩袖清風,幾卷詩書,個隨從而已。
梓州百姓見其如此清廉,送他一個青天的稱號,又送了他一把萬民傘,當然梓州官場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妾兒女和家產早已運回隨州老家,他孤身一人在梓州做官,為的就是想走就走,沒有牽掛。
副使曾士順接掌軍權後,立即奔赴梓州以北的綿州佈防,準備迎擊嚴秦的進犯。嚴秦此刻還在山南境內,山南西道節度使林瑞麟本是騎牆派,嚴秦、朱邪赤心率數萬大軍散關,他立即轉變態度,高調宣誓效忠大燕。不僅主動撤除關隘,籌措糧草,還主動要求率軍從徵。
嚴秦在山南境內並未遇到官軍的像樣抵抗,卻被十三洞洪洞蠻絆住,十三洞洪洞蠻聯洞主洪木木而今兵強馬壯,實際控制著劍、利、文、龍四州,在這些地方,官府勢力只侷限於州城以內,縣城、鄉村早已被洪洞蠻控制,各處縣官上任不僅需要向洪洞蠻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