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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過河拆橋是為不義,如今河才過了一半就拆,那就不是不義,而完全是愚蠢了。
陸彥不認為自己是個蠢人,這種事他不能幹。
他召集軍中幾位虞侯,簡單地商量了一下,就以&ldo;捕風捉影,並無實據&rdo;為由,判了&ldo;不宜立案&rdo;四個字。事後他透過人帶話給李茂,通報了此事的始末,用意既是讓李茂記著自己的這份恩德,也是警告李茂凡事適可而止,不要鬧的太過分。
陸汝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派人私下蒐集李茂的隱私,找到了李茂幾處疏漏,諸如作風專斷,待下苛嚴等,又查出青墨接受吃請,為熟人打招呼買地,有假公濟私之嫌,等等,經過他的誇張渲染,請外人謄錄一份狀子,匿名投遞給監軍院。
監軍院的職責就是監督刑賞,軍中將領作奸犯科,而長官不究者,監軍院有權過問。
中唐之後,監軍院的監軍使多由宦官充任,這些人久在宮中,深得皇帝信賴,代天子監臨藩鎮,手中權力極大,經常侵奪地方藩鎮首長(節度使、觀察使、經略使、都防禦使等)的權柄,甚至經常出現逐殺藩鎮首長的事件。
不過像淄青這樣獨立性極強的藩鎮,監軍院的地位就要弱勢的多。以李師古的強勢,淄青監軍院早已淪落為花瓶擺設。
但清海軍的情況與鄆州平盧軍不同,平盧軍有十二州為腹地,兵糧自足,朝廷奈何不得他。清海軍沒有根據地,糧餉由鄆州和朝廷度支各負擔一半,端人碗受人管,清海軍對待監軍院的態度就要客氣的多,而孤山鎮監軍院也借著清海軍和鄆州的矛盾,取得了比鄆州監軍本院更大的權力。
於化隆一直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和監軍使周陽之間的一團和氣,這種關係異常脆弱,經不起風浪的考驗,李茂據此判斷,如果監軍院接受了狀子,要求軍院查一查,於化隆是不會拒絕的,他很有可能藉助此事敲打自己一番,而青墨則難保不被當做犧牲品丟擲。
招財童子不是那麼好當的,錢太多了,有時候還真是很燙手。
想到這裡,李茂嚇出了一身冷汗,作風專斷、待下苛嚴算不得什麼罪過,他倒不擔心,賣地過程後他的確是撈了些好處,而且數額不小,不過這些好處都是撈在明處,充其量就是沾公家的光,利己但不損公,且手段合乎規矩,任誰也抓不住把柄。
但青墨的事就有些難辦,賣地不像買菜,資金動輒成千上萬,指頭縫裡隨便漏一點也足可讓赤貧之家變成小康,以青墨現在的身份,隨便一句話就值上千貫錢,接受吃請而不受賄難以服人。青墨有沒有受賄,李茂想多少會有一點,城局一干人追隨他苦哈哈幹了大半年,樹種出來了,卻不能享用果實,誰肯甘心?大利過手而點滴不讓沾,誰還肯為他賣命?
對於部下撈偏門,只要不過分,李茂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即便如此,城局在他的監管下,已經算得上是頂頂清廉的了。不管是軍中同僚還是買地的富商大豪對此都交口稱讚。
所欠的只是運氣,偏偏讓有心人給盯上了。
李茂恨的牙齒癢癢,世上就是有這麼一些人,自己屁事不幹,卻還容不得別人做一點事。
牢騷發完,李茂決定找文書丞一趟。
第075章 你不要走了
文書丞不在,說是去鄆州催運糧草了,副使劉義跟李茂也很熟,見李茂愁眉不展,劉義笑眯眯地問道:&ldo;是被姓陸的鬧的吧,那人純粹就是個攪屎棍,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他外甥給革除了,哪怕是事後算帳呢。你呀,還是太年輕。&rdo;
李茂當初在軍料院做右判官時,劉義對他多有點撥,李茂一直敬他為師長,因此劉義的這番話雖然不中聽,李茂卻很樂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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