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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李茂已經端起了第三碗酒，桑容喝了一聲：&ldo;且慢。&rdo;他笑盈盈地奪了李茂的酒碗，將酒水潑在了地上，指著那個白臉夥計道：&ldo;把你們店裡的成年老酒塞一碗來。&rdo;

白麵夥計愕怔了一下，臉上便露出了哀求的表情，似在向桑容告求什麼。&ldo;叫你倒酒，你耳朵聾嗎？&rdo;那個脾氣暴躁的黑麵絡腮鬍子軍將劈手薅住白麵夥計的衣領，劈臉扇了一耳光，白麵夥計嘴角流血，不敢違命，淒悽惶惶地從角落裡抱過來一個罈子，揭了泥封，向碗裡倒酒，因為緊張，他的手抖的格外厲害，酒水淋了滿桌都是。

一股刺鼻的酸味彌散在空氣裡，李茂吸了吸鼻子，擰起眉頭。

&ldo;這是醉仙居的祖傳佳釀，喝了它，咱們就是兄弟。&rdo;桑容笑咪咪地將碗塞到李茂手裡，四周忽然死一般的寧靜，二十多雙眼睛齊盯著李茂。白臉夥計倒酒時，李茂就覺察到這酒有些古怪，那股味不是純正的酒香，倒像是未窖成的酸醋。現在碗捧在手裡，酸味更濃，還真的是醋。他望了眼那個白臉夥計，那夥計滿臉愧色，目光躲躲閃閃，不敢與他對視。

李茂心裡忽然什麼都明白了，這夥人憋著一肚子氣而來，偏偏這個不長眼的夥計誤把醋當酒搬了上來。在充滿火藥味的當下，這壇醋就像那一點火星，隨時能點爆二十三顆響雷，把這醉仙居炸個底朝天。

沒有猶豫，李茂一口飲盡碗中醋，醋是好醋，只是當酒喝，太酸，酸的透心。

喝完，他將碗底亮向麻臉將軍於化隆，用袖子抹抹嘴，笑著把碗還給桑容。

&ldo;這酒味道如何？&rdo;

&ldo;好酒。&rdo;

&ldo;再來三碗如何？&rdo;

&ldo;將軍吩咐，豈敢不從。&rdo;

桑容盯著李茂的眼睛，李茂也盯著他，二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著。

有人用指節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一下，沉寂片刻，就有人敲了第二下，第三下，漸次敲擊桌案的聲響連成了一片，節律齊整而莊重。這是擊節讚賞的聲音，是對李茂的表現做出的肯定。

桑容最後一個加入擊節者的行列，他用手指在桌案敲擊了三下後，舉起手來，擊案聲戛然而止。

二十二個軍將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高座上的於化隆。

麻臉將軍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踱向李茂，問道：&ldo;我來曹州幾次都沒見過你，你是那衙的官員？&rdo;

&ldo;卑下李茂，現任成武縣捉金使，是流外吏員。將軍沒見過我，這不奇怪。&rdo;

&ldo;捉金使？哼。&rdo;麻臉將軍似聽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他在李茂面前立定，兩人個頭相差不多，於化隆比李茂略瘦，看著稍顯單薄。於化隆在打量李茂的同時，李茂也在打量他，這個人瘦硬、剛直、威嚴，典型的軍人形象。

第033章 我要恭喜你

&ldo;明知是醋，為何還要喝下去？&rdo;

李茂道：&ldo;為息眾將軍雷霆之怒。&rdo;

於化隆回身瞟了眼那個縮頭縮腦的白臉夥計：&ldo;出了這等簍子，不該責罰嗎？&rdo;李茂道：&ldo;將軍威嚴太甚，李茂一個局外人見識了將軍的虎威尚且膽顫心驚，何況是他這個相關人，請將軍原諒他的無心之失。&rdo;

於化隆點點頭，淡淡地說道：&ldo;你既是成武縣的捉金使，想必對成武縣的地理民情十分熟悉，明日我去成武縣，煩請你做個嚮導。&rdo;

李茂道：&ldo;遵命。&rdo;

於化隆對李茂的態度很滿意，主動抬手送別，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