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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說的沒錯,他的確是一頭獅子,一頭把自己關在籠子裡的獅子,自己不願出來,也不讓別人走進去。
可是如今,他已經親手把鑰匙遞到了她手裡,而她也開啟了他的籠子。
她做不到看見他受傷的同時,還不管不問。
「江梟!」
眼看他往黑不見光的停車場去,陸知鳶從身後喊住他。
江梟站在一片陰暗裡,腳步停住,但沒有回頭。
隔著眼底潮濕的霧氣,陸知鳶朝著愈漸模糊的背影走近幾步。
「那個把我捧在手心裡疼的男朋友,如果」
她聲音哽咽,眼眶通紅,可即便是這樣,她都忍著沒有讓自己落淚。
「如果知道我也失去了雙親,他是不是就捨不得說出剛剛那些話了?」
江梟眼皮猛地一掀,驀然轉身,可雙腳剛邁出去一步,又猛地收住。
在她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那個把自己偽裝成慈父的男人。
從過去到現在,總能巧舌如簧地把一切責任都推卸的一乾二淨的男人。
而他,就站在她身後
這一個下午,他應該從她那裡打探到不少了吧,好像他身邊出現任何一個人,都能被他利用。
江梟苦笑一聲,步步後退。
陸知鳶看在眼裡,心臟揪緊,卻在抬腳再次走向他的時候聽見他說。
「別過來,」他一字一頓地喊她的名字:「陸知鳶。」
他說——
「我以為你會堅定不移地站在我這邊。」
「我以為你會不管不顧,只聽我說。」
「是我錯了。」
「是我高估了我在你心裡的分量。」
說完,他笑了,笑自己,又像是笑他。
最後,在嘴角的那縷強顏歡笑裡,驟然轉身。
那晚的星星特別的多,每顆都氳出了柔亮的光。
每一顆都像她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嗔起來也亮亮的。
可每一顆都離他很遠,遠到只能遙遙地看著。
後來,他不敢看了,垂著頭,閉上眼。
上一秒還笑吟吟亮晶晶的一雙眼突然噙滿了淚,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他。
映在他腦海,晃在他眼前,讓他心臟一點點收緊,最後猛地從地上站起來。
或許是酒精上頭,又或者他意識到自己今晚的口不擇言。
趔趔趄趄跑回去,幾乎沒給自己思考與遲疑的時間,他就慌慌張張敲了她的門。
門開,他兩步往前,都沒來及看清她的臉就急急地抱住了她。
「我錯了,」他抱得她很緊,箍著她小小的一隻,在那聲我錯了之後又說了很多句對不起。
就在他一顆心惶惶不安等著她回應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幾聲低低的笑。
江梟緩緩鬆開雙臂,不安的一雙眼,茫然地看著她嘴角的笑痕。
「江梟,」她此時的眼睛比漆黑夜幕下任何一顆星星都要亮,「你聽好了。」
她像是秋後算帳似的,開始一句一句地糾正他之前說的話。
「我永遠都不會站在你的對立面。」
「我的確會不管不顧地只聽你說,可你卻什麼都不對我說。」
「還有,你的確是錯了,不是錯在高估你在我心裡的分量,而是低估了。」
她一臉得逞的小驕傲:「 還記得我第一次敲你的門,你怎麼說我的嗎?」
他當然記得,當時他嘲弄地問她:你在招我?
陸知鳶輕笑一聲:「後來在小巷裡,你又是怎麼說的?」
當時他剋制著抱緊她的衝動,低聲斥她: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