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燃燒的過去(第1/4 頁)
事實證明,喻超白的確是方圓十里內最好的獵人。
最好的意思是,他技術超絕,精通各種精妙的狩獵技巧,能夠打下常人難以打下的大型獵物。或者通俗一點,他能搞到別人弄不到的好東西。
搞不到的好東西自然是形容獵物的狩獵難度。譬如說,一頭牛犢子一般強健的攔山君;或者,一頭肩高與人同高的封豚;再譬如,一位更加老資格、絕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
被殺死的這位老獵人叫作喻老三,應該被喻超白稱呼為養父。
喻超白殺死養父時使用的技術一點也談不上高明。只用到了開水和朴刀。這是因為老傢伙本身也是方圓十里內數的著的好獵人,是一個人形的猛獸,高階的獵手。而狩獵高階的獵手往往也只需要簡單的手段。
冷靜,耐心,必要的冷血,這些優秀獵手必備的品質,喻老三一點也不缺。他只是缺了點人性,以至於活活餓死了自己的養女。
他的養女自然就是喻超白的妹妹。導致妹妹餓死的元兇是一塊肉。這塊肉來自於一隻瘦田鼠,它不幸地連同它的儲糧一起被妹妹掏出。做完這件事後,妹妹已經累的再也爬不起來,長久以來不曾進食真正的食物,身體的機能早就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相對更細一些的觀音土帶給了妹妹虛假的飽腹感,但觀音土最多也只能騙過飢餓感的折磨,並不能提供真正的能量,以至於做完這件事後,她的身體虛弱到似乎連呼吸都用盡了力氣。
而喻超白當時只是躺著。他努力地撐著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看她。看著她她蘆柴棒也似的兩條腿和小皮球一般鼓脹的小肚子,如一隻臃腫的瘦企鵝一般笨拙地撲住田鼠,隨後她呆滯地看向了養父的方向。
喻超白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如果有可能,這項工作應該由他完成。現在,他肚子裡的胃酸甚至可以溶解掉石頭和泥土,他餓得恨不得抱著自己的手臂狂啃,假如他的手臂還剩下一星半點的肉,他相信他真能做到。但稍微細一些的觀音土已經都讓給了妹妹,他的胃正在瘋狂地嚎叫著,顫抖著,長久的空腹導致他的胃不正常地分泌出更多的胃酸,他的腹中就好像火燒一般。或許一盞茶,或許再長一些,等到他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時,他就將死去。
在兄妹二人無神的雙眼看來,田鼠在此時就如同玄天升龍道的道士們開壇講道時宣傳的仙子一般可愛。
片刻後那隻田鼠確實如兄妹二人所願,被大卸八塊,連同自己的儲糧,一同被做成一鍋糊糊,但理想與現實之間出現了一些偏差,這鍋糊糊最終全部進了喻老三的肚子裡,而非挽救回兄妹二人的命。這不僅因為喻老三是一家之主,擁有更加強壯的身體素質和更加冷酷的鐵石心腸,更因為他是一個優秀的獵人,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地儲存體力,用以發起最後一擊。
喻老三一腳踩在妹妹的手腕上搶走田鼠時,喻超白曾試圖爬起來奪回戰利品,但最終他失敗了。他的精神已經額外提供給了他儘可能多的能量,用以維持著最基本的呼吸,但當他試圖起身,這最後一點後備隱藏能源也因這個動作迅速耗盡。他雙眼一黑,餓得昏死過去。
喻超白很幸運,他沒有真的餓死。老傢伙給他餵了一點糊糊——這不僅因為肚裡有了東西的老傢伙發了僅剩的善心,還因為老獵戶需要一個會說人話的高階獵犬。至於喻超白會不會逃跑,這一條几乎不用考慮,喻超白的確念舊情不假,那丫頭也的確死了,但那丫頭也不過是當年逃難時喻超白在路上撿回來的。自己這口糊糊可是救命之恩,他怎麼會逃?
更何況......獵犬往往會自己捕獵,並且將獵物帶回家裡。
家這個字在喻老三的理解裡,與自己的含義基本等同,但多一隻獵犬為伴,也可以排解些許寂寞。感慨著自己的心軟,喻超白此時慢慢睜開了眼。喻老三對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