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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的視線重落回孟婉的臉上,暗暗感嘆這姑娘模樣生得真好!細細的眉,彎彎的眼,眼簾上的兩道淺痕平著眼睫淡淡掃入眼尾,清雅又秀媚……
可惜了。
婦人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窗前,將蔽光的簾布扯開。一時間明媚的午陽射入屋中,將昏昧的狹小照亮。
薄薄的眼皮阻不住天光,孟婉皺了皺眉,意識隨著光亮一點點回溫,眼簾也慢慢翕開條縫兒……
她躺在床上,看到上方原木色的房梁,因經年日久而沉澱出烏油油的色澤,她不知道這是哪裡。還有探過頭來端量她的中年婦人,面黑而臉長,她根本不認識。
孟婉疑心自己是在做夢,將眼重新闔上。
被殺手追殺、捨命狂奔、沉入海底……那些記憶潮水般湧來,將她重重包圍。
她猛地重睜開眼,直視著那婦人,焦切問:「這是哪兒?」
頓了下,又追上一句:「是你……救了我?」
她既然沒死,那妥妥是被人救了。
見她這回當真醒了,那婦人終於舒了口氣,將昨夜老伴兒出海打夜漁竟遇上交戰,只得匆促折返,卻順路救了她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孟婉聽完,後怕之餘,也連連向這位大娘道謝,並問大叔現在何處,想當面謝他的救命之恩。
大娘道:「他啊,正在院裡為你煎藥,一會兒就過來。」
這話才落,大叔便好似踩著點一般推門進了屋,一隻手果然端著個粗瓷碗。甫一進來,那惡苦的藥味兒便瞬間蓋過了屋裡的魚蝦腥氣。
孟婉想下榻給恩人行個大禮,他們雖是俁國人,卻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卻被二老給攔住了。她只得在榻上將就著鞠了個躬致謝,隨後從善如流的接過藥碗,為不使二老的心血白費,捏著鼻子將那碗藥痛快幹掉了。
將空碗移開面前時,她恍惚看到那婦人的眉頭緊皺了下,有痛苦糾結之相。
正想探究之時,那婦人卻擠出一副笑顏來,狀若無事的將碗接過去,交回老伴兒手裡。
孟婉目送大叔出了屋,見他路過窗外時有兩道人影交織,便好奇指了指問道:「大娘,外面的是誰?」
那婦人的嘴唇肉眼可見的抖了抖,之後才吞吞吐吐道:「是……是小兒。」
說話間,那人影已晃至門口,門未關,他站在外面,神情複雜地看著屋裡榻上的孟婉。
孟婉也看著他。
乍看之下,的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可細看那柳眉細眼,還有平滑纖細並無任何突出的脖頸……這分明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孟婉心下納罕,不由自主的上下掃量,竟又發覺她身上所穿的衣裳極其眼熟。
這不正是自己的衣裳麼?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孟婉這才發現已被換了一身乾淨的布裙,想來就是門外那小姑娘的。
所以,自己穿著那小姑娘的布裙,小姑娘卻穿著自己的男裝……
難道是這戶人家過於貧苦,沒有多餘的衣裳,這才救下她後先將小姑娘的衣裳借給她穿,再將她的濕衣晾乾後挪給小姑娘?
可若是這樣,大娘只需如實說便是,又何必謊稱這小姑娘是她的兒子?
孟婉越發的想不通,開口問,卻發現吐出的字斷斷續續,竟不能完整順暢的說完一句話!
這是昨夜海水嗆多了,落下的毛病?那為何先前向大爺大娘道謝時還好好的?
她嚥了兩口,喉嚨得到些許滋潤後,又努力開口試了試,結果竟是還不如先前!先前尚能兩三字發出一字的音,此時卻是如個啞巴一般,嗯嗯啊啊再也發不出一個準確的字音來!
這突來的變故,令孟婉驚慌失措,她雙手情不自禁扶上大娘的雙肩晃了晃,意圖引起她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