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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郡主?小郡主?&rdo;
我睜開眼,眼前是微微搖晃的馬車車廂頂,右側有薰香的青煙寥寥,左側是陶珠擔憂的眼神,枕邊一片潮濕,顯然是哭過。
我強撐起身子,掀開車簾子,往外看,外面已是熙攘的街道,叫賣聲不斷。
&ldo;陶珠,我們這是到長安了嗎。&rdo;
&ldo;還沒呢小郡主,這是東郊,不過不出兩個時辰,也就到長安了,陛下已經在宮裡等著小郡主,聽說,派了二皇子來接。&rdo;
&ldo;噢。&rdo;我看著窗外,好久沒有做過這麼長的夢了,自從母親父親去世後,這是我第一次夢起以往的經歷,三年前,我以為我和父母能一直這麼快樂的生活下去,不過三年,一場叛亂,就讓我所有的美夢破碎,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來的,而身邊,竟然就剩下當初進將軍府時父親安排給我的侍女陶珠,我依然每晚做著噩夢,夢見父親與母親萬箭穿心的屍體,夢見姑姑姑父拿著火把衝進炸藥時的身影,我那最美好的三年,隨著一場大雨的洗刷和那些英勇戰死的銀狼軍歿在了巍山。
但我知道,傷心的,不止是我,而我,不過是又進了一座高牆,但這次不一樣了,這座高牆,不該再是別人做主。
玄忠二十六年春四月,炤王餘黨叛變,鎮遠將軍攜十萬大軍於巍山開戰,卻著埋伏,困於山中三月,七月底,鎮遠將軍夫人當朝固安公主攜兩千增援前往巍山,突破眾圍,奮死大戰一月,八月底,與叛軍玉石俱焚,十萬大軍僅餘數百人回城,將軍公主皆戰死於巍山,留下年僅九歲的遺孤秦越郡主由皇帝接回撫養,固安公主之舉,被世人稱為巾幗。
那是我在史書看到的記載,短短几行字,將父親母親乃至整個銀狼軍的犧牲就這麼帶過了。
那年九月,我被破例封為公主,我再次回到長安,見到那個慈愛的外祖父,可他臉上的哀傷和憔悴怎麼都掩蓋不了,他封我為公主,大概也是想儘自己的能力補償父親母親,可惜,他們怎麼也回不來了。
當時的我,不太愛說話,卻止不住不少當年的事也都被翻出來當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論所在。
當所有人討論巍山大戰,討論徐瑤秦亦宸,討論秦越的時候,又一條捷報傳來,邊關北夷來犯,北夷頭子哈赤德帶領十萬大軍也是得了秦亦宸去世的訊息前來挑釁,畢竟當年秦亦宸在,北夷吃了多少虧,本以為又要一戰,卻不想駐守邊關的年輕將軍蕭玦卻帶著兩萬精銳依靠地勢山脈,硬生生將那哈赤德的北夷軍打得落荒而逃,而且生擒了將領哈赤德。
這一大喜訊瞬時給經歷了喪女之痛的徐凌一大驚喜,後來得知這蕭玦雖然才十六歲,卻是戰功累累,絲毫不遜色於當年的秦亦宸,而之後的兩年裡,北夷有了北兔子的說法,只因蕭玦狡猾如狐狸,經常以少勝多將那北夷當成玩具戲弄,又偏偏給他們後路讓他們逃回去。
北夷只要聽到了蕭玦二字,便如兔子見了狐狸,東竄西逃,蕭玦回京復命後,徐凌更是對眼前這個年輕有為的小子喜歡得不得了,直接封了他紫殊侯,此等榮耀,怕是連秦亦宸也比不上,這侯爵可是世襲的,而除了先皇在世封了幾個侯,那些個侯門子弟吃著祖輩的俸祿到至今,他蕭玦,可謂是這鄭國第一人。
年少有為,戰功顯赫,恰巧不巧,那張臉,也好看得不得了,又身家如此,一時竟成了所有貴族炙手可熱的一人,更是知道他還未娶親後,多少人想著把自家的閨女塞到那侯府去,可惜,自古媒妁之命父母之言,當不少人前去提親時,才得知這紫殊侯,竟然父母早逝,這侯府上下,就只得蕭玦一人做主,而這蕭玦在第一個來說媒的人來時,便說了想如今想報效國家不談婚論嫁。這話一出,也是傷了不少長安少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