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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多久。
被父母親手送進修羅場時他才十五歲,至今有多少個年頭已經記不清了,前塵往事都在歲月裡化成了飛灰。
親生父母的姓名樣貌,修羅場裡毫無人性的屠殺,他是如何帶著滿身鮮血走出來的,都被忘了個一乾二淨。
記憶只從那雙溫柔眼眸開始,在遇見那個人後他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那時九嬰堂覆滅,他被追殺的狼狽逃竄,被人販子抓去當乞丐,挨餓挨凍,為了博人可憐多要些錢,險些被打斷腿,好歹最後因為長的好看被賣去做了小倌。
然後生了一副好樣貌成了他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淪為無數人身下的禁臠,被捏著嘴灌下□□,供一群人輪流玩樂了幾天幾夜,最後落下一身隱疾。
他甚至想過自己生而汙濁,又染了滿手血腥,根本是不配活著的。
直到那個人出現,不嫌棄他見不得人的身份和不堪的過往,讓他從淤泥中抽身而出。
可是被他視作一切的人,在鬼王手裡不過是千人之魂裡連名字都不會被記住的那一個,是死是活,驚不起一絲波瀾。
後來,他在許家翻著花樣的折辱下苟且偷生,在那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日子裡,反而學會了笑。
有些仇在心裡釀久了成了希望,透骨的決絕最能讓人強大,報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兮照撫過手裡那張來之不易的琴,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信手撥弄琴絃,十指運疾如飛,琴音陡然間急轉而上,高亢的曲調籠著殺伐之氣,暗紅靈流如滔天血浪自弦間迸發而出。
將妄面上覆著一層寒霜,眸光一沉,微微一振手臂,霎時間身周鬼氣森然繚繞,漫天黑影於九霄之上翻湧著聚成一團濃墨,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聲勢浩大的直壓而下。
一時間天地變色,雷奔雲譎。
鬼魔之氣遮天蔽月,白嶽仙山如同地獄,四下裡陰森寒意隨著狂風肆虐。
攔也攔不住,打也打不過,周子云和蔣謙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就算他倆現在哭天喊地的在地上打滾,也改變不了什麼。
離吟找了個小角落,將手裡抱了半天的五炁鼎塞給蔣謙,嘀嘀咕咕的用僅有的靈力結了一方結界,護住了僅剩的三人來見證這場對決。
見身旁兩人皆是滿臉的擔憂,離吟抱著手臂,饒有興致的目視校臺,&ldo;按這個打法,雲天宗的山頭大概是保不住了。&rdo;
周子云白著一張臉,不出一言。
離吟繼續道,&ldo;你們猜誰能贏?&rdo;說完,他食指輕點鼻尖,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番,&ldo;我覺得死悶騷這回夠嗆啊。&rdo;
聽完,蔣謙也白了一張臉。
嘮叨了半天沒人理,離吟回過頭,看見兩張死人臉,驚訝道,&ldo;你們怎麼了,臉色都這麼難看。&rdo;
周子云,&ldo;……&rdo;
蔣謙,&ldo;……&rdo;
忽然一陣斷弦的嗡鳴聲穿心刺耳,久久迴蕩在夜色中,震的人心都跟著顫了三顫。
兮照手裡的琴七絃盡斷,十指指間墜著殷紅的血珠,一掌將琴拍到了一邊,抄起身旁的劍起身反手拔出。
將妄也好不到哪去,面色泛白,微蹙著眉心看了看蔣謙的方向,浣雪劍從廣袖中滑出,持劍的手有竟然有一絲瑟然的微顫,半空中原本濃重的鬼影漸漸變得淺淡,緩緩散去。
琴毀,鬼祖之魂亦是重傷。
生猛到不講道理的將妄終於遇到了一個和他一樣不講道理的。
褪去了森森鬼氣,將妄手裡的浣雪劍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