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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看,先生,這裡有牌子,我不訛您。&rdo;小妹妹用手指了指一塊豎在花店門口的小木牌,上面寫著:六塊六角錢,任摘門前梅花一束。因為夜晚街燈暗淡,小木牌被樹影給遮住了。
&ldo;先生,六塊六角錢,大過年的,您圖個吉利,六六大順,祝您明年風調雨順,開張大吉。&rdo;小女孩說得很認真,沒有半點諂媚的樣子。
明臺自嘲地張著嘴望望天,六六大頃?開張大吉?
程錦雲抿著嘴笑,笑得自然、開心、純甜。她不設防的嫻雅微笑,就像一面透明鏡子,直照到明臺軟軟的心窩裡去。
明臺的心跳得厲害。
在於曼麗優美線條的誘惑下,自己的心也曾有過赤裸裸的激盪。可是,這一次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生理上的需求被精神上的享受給取代了。
他在精神上獲取一種寧靜的美,淡淡的像空中的雪花漫天釋放,含著清雅、幽香、純淨、潔白。
她才是天使一樣的情人。
&ldo;好,六塊六角錢。&rdo;明臺掏出法幣來,給花店的女童,說,&ldo;過年好,算給你的壓歲錢了。&rdo;
小女孩拿了錢,歡喜地朝他們鞠了一躬,說:&ldo;謝謝先生,謝謝小姐。祝你們恩恩愛愛,早生貴子。&rdo;
&ldo;去!&rdo;明臺臉皮薄,輕喝了一聲。
小女孩跑開了。
&ldo;現在的孩子,真會做生意。&rdo;明臺說。
&ldo;我倒蠻喜歡這孩子,不像我們始終都藏著。&rdo;
錦雲這句話,讓兩顆心都靜默下來。
雪花灑落在青石板上,化為冰水,雪和水不分彼此地滲透成一片,明臺感覺此刻踩在足下的冰雪水,朦朧得彷彿他與她之間的纏繞狀態。既隨手可觸,又不知方向。
&ldo;時間不早了。&rdo;錦雲說,&ldo;我得走了,家裡人等著守歲呢。&rdo;
明臺突然有一種放棄自己所有身份的衝動,他不想就此輕易放開她,他甚至想跟這個女子在人生路上走下去。
可是,他的腳步並沒有向前,他的身子微微前傾,說了句:&ldo;我替你叫輛車吧。&rdo;
錦雲頷首。
明臺在雪地裡招手替她僱了輛洋車,錦雲登車,說了聲:&ldo;再會。&rdo;
&ldo;再會。&rdo;他表面很平靜。
&ldo;筱先生,我想告訴你,剛才那部電影的選項。我選《白蛇傳》。&rdo;錦雲說。
明臺納罕。
錦雲解釋了一句:&ldo;因為白娘娘肯為愛人去移山倒海。&rdo;
明臺聽出了韻外之致,弦外之音。他痴呆呆就這樣站在風雪裡,看著他的&ldo;惠小姐&rdo;在月光底劃過自己的眼簾,脫離自己的視線。
明臺不勝悵惘。肯為愛人去移山倒海!
實在是偉大!明臺想,自己一相情願地替人選擇,正好落了一句俗話:寡知,面目可笑,得意忘形。他與&ldo;惠小姐&rdo;的意外相逢,竟如溪水潺潺,裊裊縈迴,綿綿難忘。
霞飛路的豪華西餐館的貴賓包間裡傳來桌球兩聲槍響,原本就狼藉不堪的包間裡愈加增添了恐怖和死亡的黑暗。一名服務生已經嚇暈過去。
明樓的手腕緊緊扼制住汪曼春開槍的手,一迭聲地喊著:&ldo;鎮定!鎮定!&rdo;汪曼春整個人就像發了瘋的獅子一樣,哭著、吼叫著、謾罵著、獰笑著。
&ldo;我要他們全都陪葬!全都死!去死!&rdo;
明樓從她手上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