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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煊謝絕了麗美人安排要送他的宮女,只拿了燈籠就扭頭往完全相反的洛華宮方向而去。
今日著實有些晚了,文淵殿人手不夠,守夜也只在內宮門口,半夜院裡向來是無人的,若是泰安沒回來,他怕是把門敲破都沒人會聽見。
葉煊猶豫了會兒,還是走了洛華宮正門。
洛華宮正門大開,兩排太監宮女候著,宸嬌殿內燈火明亮。
葉煊腳步一頓,瞬間有些後悔,試探的後退一步想要返回。
然而已經有人看見他了。
「七殿下!」穿著深紅色圓領長襟太監服的中年大太監不僅眼睛尖,腿腳也分外利索,幾步就走到了宮外,滿臉褶子甚是驚喜的樣子。
這是父皇身邊的總管太監趙安。
近年朝中事務繁重,今上甚少來後宮,更是有三年沒翻過良妃牌子了,葉煊沒想到自己唯一一次晚歸,時間就挑的這麼好。
他皺了皺眉,心情惡劣了幾分,在被發現之前飛速收攏好,對著趙安拱了拱手,恭敬的喊,「趙總管。」
「陛下也是不久從勤政殿處理完政務出來,在宸嬌殿用了夜宵,正好提起您,殿下且隨老奴來。」趙安在前邊帶路。
葉煊緘口不言,將突然被關心的惶恐、不安,以及對父親的尊敬、忐忑層層遞進演出來,又故作冷靜的穩了穩心思,將一個心性單純的幼年皇子該有的情緒表現得淋漓盡致。
趙安看著七皇子故作深沉穩重,臉上卻泛著激動到難以自已的紅,不由沒帶惡意的笑了一聲,眼裡還參雜了幾分心疼來。
然而其實——那是葉煊用內力蒸出來的。
沒辦法,他活了十二年見皇帝的面屈指可數,良妃好歹三年前還見過,他上一次還是在病中,也就聽旁人提了一嘴,人都沒見著。
關於他這位父皇的記憶早已經模糊不情,真沒有什麼自虐的孺慕。
皇家為了穩定江山社稷,歷來推崇儒家學派,文人論起孝道和三綱五常來,唾沫都能把人淹死。然實際上,大部分皇族都當這玩意兒是擺設。
要不然,古往今來,哪來的那麼多弒父殺兄奪位呢。若不是先帝死的快,按照他父皇冷心絕情的性子,怕也是要來一次逼宮禪位的。
葉煊面上沉穩,心裡其實全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趙安一路將他領進宸嬌殿,皇帝坐在主位上,手裡捻著一串玉珠,玄色的龍袍袍角垂落玉椅前,遠遠看去威儀深重,良妃則跪坐在一旁奉茶。
葉煊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伏跪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給母親請安。」
「不必多禮。」皇帝朝他招了招手,「看著長高了不少,你上前來讓朕仔細看看。」
葉煊依言上前,垂眸任對方的目光在身上逡巡掃量,時不時抖一抖睫毛,「洩露」幾分心緒。
「煊兒模樣肖朕。」皇帝像是滿意般的露出一個笑容,又道,「聽聞前些日子你去御馬監選馬,降伏了那匹四肢生紅的小馬駒?是叫梅花烙吧?不管是桀驁的性子還是模樣,確有紅梅傲雪之意,不錯。」
這句「不錯」的點評,也不知是說的梅花烙這個名字,還是他降伏了一匹桀驁的馬。
葉煊試探的露出幾分被誇獎後的喜不自收來。
就聽皇帝笑了兩聲,突然問道,「那日,也是跟謝三郎一起的吧?」
「你與清和,倒是有緣。」他意味不明的輕笑。
葉煊心頭警鈴大作,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葉煊:淦,跟未來男朋友玩被詐屍式父親發現了。
謝玉舒:不要慌,穩住,畢竟你就是下一任皇帝。
突然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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