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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靠的很近,她的鼻子已經頂在他的鬢髮上,能嗅到淡淡安神香味。
像他們這些平日慣於費神的人,常常會失眠,閔遲更是每晚不點安神香不能入眠。
外面雨漸大,閔遲一手託著她一手撐著傘走入雨幕中,耳邊頓時被雨擊打雨傘的嘭嘭聲充滿。
“別生氣了。”閔遲溫聲道,“下回你再弄死多少蘭花我都不數落。”
宋初一盯著他鬢邊滲出的汗水悶不吭聲,默默將下顎抵在他厚實的肩膀上。
這個動作一做,她便聽見閔遲爽朗的笑聲。
不需要說太多,只需要細微的動作,閔遲就能分辨她的情緒。也正因為如此,後來才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利用她吧。
宋初一不敢說自己有多聰明睿智,但至少於亂世之中全身而退不成問題,更何況,她在陽城呆了那麼多年,早已經準備種種後路,那等情形下除了她不設防的人,沒有人能夠將她逼入絕境……
“放我下來。”宋初一看著雲霧飄渺的半山,忽而道。
閔遲腳步頓下,依言將她放下,抬頭看看崎嶇的山路,“馬上就到了,我前幾日釀了幾壇酒埋在那裡了,雖沒有你釀的好,卻是新酒,我們……”
宋初一蹙眉,“傘給我。”
閔遲見她神色異樣,微楞了一下,還是將傘遞在她手中。
宋初一目光掠過那手上絹白帕子上滲出的血紅,轉身往山下去。
大雨陡然將閔遲渾身淋溼,呆怔的看著蒼茫雨霧裡,那瘦長的身影撐著黎色的傘離漸漸遠離,那樣決絕,他心裡忽然慌了起來,“初一!”
山風颳過,雨吹進傘中,打溼宋初一的袍子。她索性鬆手,讓傘隨風而去,下山的腳步更快。衣袍大袖飄揚,果決而灑然,然她卻覺得喉頭卻發堵。
“懷瑾!懷瑾!你快醒醒!”
趙倚樓的聲音猛然闖入耳中,宋初一一個激靈,頓時有幾分清醒。
她睜開眼睛,看見趙倚樓俊顏上滿是焦急,還有他手中沾滿血的帕子。
“你怎麼了?”趙倚樓不安的問道。
“無事。”宋初一聲音喑啞,緩了一下才稍微好些,見趙倚樓眼底發紅,呲牙摸了摸嘴道,“怕是咬了破了皮。”
“咬破皮不可能有這麼多血!”趙倚樓將帕子丟在她面前,轉身讓醫者給她看看。
醫者細細觀了宋初一的面色,又把了半晌脈,才緩緩道,“國尉只是體虛火旺,下官先去拿方子給國尉調理調理。”
“快去。”趙倚樓道。
“喏。”醫者躬身退出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趙倚樓問道。
宋初一坐起身,一陣風來,帶來幾點涼意,她轉頭看了看,“下雨了。”
趙倚樓只擰眉盯著她,並不接話。
他方才進來時瞧見宋初一臉色不好,便焚了些安神香,誰知絲毫沒有起到作用,她臉色越來越差,開始說胡話,最後竟然吐起血來。
趙倚樓不懂那夢話是什麼意思,但可以肯定她心裡肯定藏著事,並且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直到今日,他才瞭解,宋初一看起來灑脫的有些涼薄,其實只是心思藏的極深罷了。
宋初一回頭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有個人,我認識他十四年,我們一直很要好,但他背叛了我。”
趙倚樓並未深究這句話,只以為是宋初一從小的青梅竹馬,不禁把她攬入懷中,咬牙道,“忘了他,你說過二十年後和我一起歸隱,你不能食言。”
“嗯。”宋初一靠在他胸口,又有些倦意。
“我什麼都沒有,只等與你一起攜手入土,你不可負我,懷瑾。”趙倚樓聲音裡帶著細微的顫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