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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了一肚子質問的話，明明在腦海里都演練無數次了，卻還是在最後關頭卡了殼。

&ldo;兒子，你跑去哪玩啦？&rdo;

兒子跑進來的時候，長歌正在看書，這小子氣喘吁吁跑進來後，就一頭鑽進了被窩裡，著實有點反常。

&ldo;怎麼啦？&rdo;

長歌掀起被子，好奇地盯著兒子。

&ldo;我看見他了！&rdo;東凌猛地揚起頭，語氣激動道，&ldo;媽，我看見他了！跟我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原來他是個瞎子啊！&rdo;

&ldo;瞎子？&rdo;長歌一愣，&ldo;他成了瞎子？&rdo;

長歌突然明白了，以那男子可笑的自尊，如果瞎了，還真有可能放棄她。

東凌將他見到的事情都告訴了長歌，他本以為自己是個大人了，可以獨自處理他爹的事情，可是，今天見了面，他才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個孩子，他其實渴望有一個爹，哪怕是個瞎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東臨秋萬萬沒想到，只是被當成瞎子，他的親生兒子就輕易原諒了他。

骨血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如果是個陌生人，可能老死不相往來，可是有血脈管著，總是能輕易原諒。

說起來，東凌對東臨秋也沒多刻骨銘心的恨意，有的不過是怨念，雖然外公、外婆和舅舅以及親娘從未說過父親一句壞話，可他就是怨恨他明明活著，卻從來不來看他。

別人都有爹，就他沒有。

東凌這孩子藏不住話，他見到了他爹東臨秋這件事，很快在凌家傳開了。

長歌他娘與她爹關上門在屋內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打算向女兒長歌坦白。

&ldo;長歌啊，當初我和你爹能從京城活著出來，是東臨秋冒死跟皇帝求得情，他還為此受了重傷，差一點就死了。那時候，我和你爹都認為，皇上是不會放他走的，你和他這輩子都沒可能了……所以，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怕你有負擔，對他念念不忘……&rdo;

&ldo;呵呵，娘，你現在告訴我，是覺得我們這輩子還有可能嗎？&rdo;長歌笑著反問道。

&ldo;你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嗎？&rdo;

&ldo;原諒？談何原諒？&rdo;長歌自嘲笑道，&ldo;如果不是我家連累，他怕是不會變成瞎子，在這邊境之地活得如此難堪……總歸，是我對不起他……&rdo;

重生一遭，長歌自然知道若是沒了她，東臨秋又該是怎樣一番際遇。

&ldo;女兒……&rdo;

&ldo;娘，你別說了，我心裡有數，若是不知道倒是罷了，如今知道他在哪裡，我還是會爭取一番的。&rdo;

長歌心裡已經有了決斷，本想斷了家人撮合她和成風的念頭，如今看來，倒是可以借成風一用。

夜晚，長歌睡前叫來兒子。

&ldo;兒啊，你過幾日再幫為娘跑一趟，你去告訴你爹，說我要嫁人了，而且要嫁去鄰國，再也不回來了。&rdo;

&ldo;啊？&rdo;

&ldo;啊什麼啊？讓你怎麼說就怎麼說！&rdo;

&ldo;哦！&rdo;

第二日，也不知道最初是從誰的嘴裡說出來的，反正，整個冬境城的人很快就都知道了‐‐凌家的女兒要嫁人了，是鄰國的大商人成風。

過了幾日，東凌跑去找他爹東臨秋，卻正巧見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