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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再對他抱有幻想，因為他已經不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程維了。我只能希望他還沒有像我爸那樣走上不歸路，僅此而已。

&ldo;起來，吃飯了。&rdo;

&ldo;嗯。&rdo;

&ldo;起來，吃藥了。&rdo;

&ldo;好。&rdo;

&ldo;起來，下樓走動一會兒。&rdo;

&ldo;哦。&rdo;

以上這些，成了我們之間最常見的對話。

程維似乎還以為我會產生自殺的念頭，盯我盯的很緊。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我說過，我已經沒有更多的勇氣去尋死了，可他從來不信。即便我去浴室洗澡，他也會靠在外面等著，等我的時候他會默默地掏出一盒煙抽，直到我從浴室出來。

我不知道他是何時染上的菸癮，就像他還不知道我染上了毒癮一樣。這四年的空白讓我們對彼此都已不再瞭解。

很多時候，他甚至會讓我覺得，他對我而言就像個完全陌生的人，只是剛好和當初那個英俊的少年，有著相同的名字和相似的長相而已。

&ldo;起來吃飯了。&rdo;

&ldo;哦。&rdo;我自覺地從床上坐起來，今天的晚飯是香菇肉末粥。我把碗擱在膝頭，動著勺子喝粥。

程維就坐在旁邊看著我。自從我生病後，他就沒譏諷為難過我，也沒有對我作過什麼。但這並不是說他變得溫柔了，事實上，這些天他好像把我當成一個大型的過家家玩具，每天按時餵我吃飯，給我泡藥，除此之外，就沒有再多的交流了。

&ldo;被當成玩具&rdo;的想法讓我原本就很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差，粥還剩了大半，我就把碗推到一邊：&ldo;……我飽了。&rdo;

程維看了眼粥碗，皺起眉頭：&ldo;這怎麼行?&rdo;

&ldo;但我不想吃了。&rdo;

&ldo;不合胃口?&rdo;

我不想和他再多費唇舌，隨口&ldo;嗯&rdo;了一聲。

他嘆了口氣，站起來：&ldo;那你想吃什麼?我再去做一份。&rdo;

這就有些過了。聽在耳中會讓人有些暖意的話，反而讓我畏懼地瑟縮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現在看不起我，甚至可以說是討厭我。所以溫柔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只會讓我不安地揣測他的居心。

正在我費力地思考著自己身上究竟還有那一點值得他利用時，他卻突然伸出手，撩起我的額發，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吃驚地大大往後一縮，他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僵在那裡。

&ldo;程維，你……你……&rdo;

看著我嘴唇青白，結結巴巴說不清話的樣子，他原地僵愣了一會兒，淡褐色的眸裡有了些我捉摸不透的情緒。最後還是放下了手，直起身子，掩飾性地閉了閉眼睛，說道：&ldo;不想吃就算了，半夜如果餓了就自己起來盛粥喝，電飯煲裡還有剩的，我把它保溫著。&rdo;

&ldo;……&rdo;

他說完，見我還是一副驚慌警惕的樣子，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欲言又止，過了片刻，還是什麼都沒說，端著粥碗出去了。

門在他身後&ldo;咔嚓&rdo;合上，我緊繃顫抖的肩膀才逐漸放鬆了下來，背後已是一片涼透的冷汗。

他以前都是直接丟給我溫度計，從來沒有姿態曖昧地用手摸過我的額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