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道賀(第2/6 頁)
身側,就聞對方贊道:「筆力熊健放縱,呼之欲出。好畫。」
「多謝謬讚。」顧玦笑道。
迦樓依舊著一襲白色的僧衣,兩人站在一起時,一身雪白的他與身著大紅吉服的顧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僧人聖潔出塵,如山巔之雪。
新郎優雅雍容,似六月驕陽。
就像是一個畫者把冬景與夏色一起描繪到一幅畫中。
「宸王殿下,」迦樓一手持珠,施了個單手的佛禮,淡淡一笑,「原來這幅畫是殿下所作。」
顧玦回了禮,「年少拙作,倒是讓法師見笑了。」
他年少時隨太傅讀到這段歷史時,為容響憤憤不平,很自信地對父皇宣誓,如果是他,一定可以帶兵收復失地,驅除韃辱。
彼時,他雖然畫了這幅畫,知道戰場上的勝利是以血以命為代價,但其實並不能真正地體會何為一將功成萬骨枯。
小廝輕手輕腳地給兩人上了茶,迦樓帶來的隨從全都候在了廊下。
迦樓含笑問道:「如果殿下是容將軍,又會怎麼做?」
他注視著與他相隔不過三尺的顧玦,打量著他的氣色。
雍容雅逸的青年唇角噙著一抹淺笑,從容不迫,眼眶下方那微微的青影透出幾分疲憊之色。
很顯然,顧玦並不像是傳聞中所說的那般重病垂危。
所以,這一樁婚事應該就如自己所猜測的那般,是宸王布的一個局。
他這一趟看來沒有白來,總會有所收穫。
顧玦抬手做了手勢,吩咐小廝道:「備筆墨、硃砂。」
小廝很快就備好了筆墨,把牆上的那幅畫取下,平鋪在案上。
顧玦以筆沾了點硃砂,從容落筆,在東邊的天際畫了幾筆。
原本灰暗的水墨畫,霎時就有了色彩。
旭日灑在東邊那殘垣斷壁的城池上,給這悲壯的畫中添了一抹生機,這遍地的屍骸換來的一池百姓的倖存。
在其位,謀其政。
他既是一軍之帥,就要對得起這一軍的將士、一方的百姓。
如果是他,他就會割開膿瘡,去除腐肉,刮骨療毒,否則,等待那個早就千瘡百孔的國家的,也唯有滅亡。
前車可鑑。
顧玦放下了筆,反問道:「烏訶大皇子又會怎麼做?」
他突然從「法師」改成「烏訶大皇子」,兩人目光交集之處,氣氛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小廝來回看著這兩人,感覺他們是在說畫,又似乎不是在說畫。
迦樓又是一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顧玦凝視了眼前的白衣僧人片刻,好一會兒,才伸手做請狀,「恕我失禮,法師請坐。」
兩人坐了下來,雲淡風輕地說著話。
廳外,躲在一間廂房中的雲展透過窗戶遠遠地望著廳內的二人,驚疑不定地來回走動著。
南昊大皇子突然不告而訪,總不會是真的來道喜的吧?
直到一柱香後,顧玦和迦樓才從相攜正廳中走出,迦樓的手中多了一卷畫,顧玦也得了迦樓贈的一份賀禮。
雲展快步迎了上去,「王爺。」
「給法師準備一席素席。」顧玦吩咐道。
雲展自是應諾,領著迦樓一行人往一處清靜的廳堂去了,打算單獨給對方擺一桌。
他也沒法想像把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僧人放到熱鬧的酒席中。
太陽漸漸西斜,宸王府內越來越熱鬧了。
這邊,雲展領著迦樓一行人剛走來,另一邊,王府長史程林華匆匆跑來請示顧玦:「王爺,來了不少賓客……」
程林華事先也不知道顧玦能在今天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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