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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位小哥沒見過，他是？&rdo;婦人望著墨兒。

&ldo;哦，他姓趙‐‐有個古董櫃子要賣給我，看看這門夠不夠寬，能不能搬進來。&rdo;

墨兒最不善說謊，正不知該怎麼遮掩，聽康潛替他掩過，暗暗鬆了口氣。

&ldo;哦，那你們忙。&rdo;婦人轉身走進右邊隔壁那扇門。

墨兒隨著康潛也走進屋裡，關好門，才問道：&ldo;我正要問左右鄰舍，剛才那位是？&rdo;

康潛將碗放到灶臺上：&ldo;是隔壁武家大嫂朱氏。我們已做了十幾年鄰居，他家有三兄弟，長兄叫武翔，在禮部任個散職，因喜好古物，常來我這裡坐坐；二弟叫武翱，幾年前和我家弟弟康遊同在西邊戍守，前年和西夏作戰時陣亡了，他妻子柳氏和我家那位甚是親密，那天約著燒香的，就是她；三弟叫武翹，是個太學生。&rdo;

&ldo;左邊鄰居呢？&rdo;

&ldo;左邊房主姓李，不過房子租給了別人，現住的姓彭，也是三兄弟，老大是影戲社的彭影兒，老二是茶坊裡說書的彭嘴兒，老三原是個太醫生，不過太醫學罷了後，只在街上賣些散藥針劑，人都叫他彭針兒。&rdo;

&ldo;這三人我都見過，竟和你是鄰居。你們和他家熟嗎？&rdo;

&ldo;他們搬來才一年多，並非一路人，只是點頭之交。&rdo;

墨兒聽後，又在廚房裡四處檢視了一圈，並沒看出什麼來，便向康潛告辭。康潛見他似乎一無所獲，雖然未說什麼，眼中卻露出些不快。

墨兒心中過意不去，勉強笑著安慰康潛：&ldo;那綁匪沒得到想要的東西，暫時應該不會對大嫂母子怎麼樣。我一定盡力查尋。&rdo;

又說出了&ldo;一定&rdo;這兩個字。

康潛滿臉鬱鬱，勉強點了點頭。

墨兒不敢多看他的神情，忙叉手拜別，才轉身，險些和一個人撞上，抬頭一看，胖大身軀，絡腮鬍須，是彭嘴兒。

彭嘴兒其實遠遠就看見趙墨兒了。

他說書的茶坊和趙不尤的訟書攤正好斜對，經常能看到墨兒，卻未怎麼說過話。他生性愛逗人，越是本分的人，越想逗一逗。

他見墨兒和康潛在說什麼，想湊過去聽，等走近時，兩人卻已道別。彭嘴兒湊得太近，墨兒險些撞到自己，他忙伸臂護住，手裡提著一尾鯉魚，一盪，又差點蹭到墨兒身上，彭嘴兒咧嘴笑道：&ldo;趙小哥啊，對不住。又來選古董了？難怪這兩天都不見你們去書訟攤子。還以為你相親去了。&rdo;

墨兒沒有答言，只笑著點了點頭，問了聲&ldo;彭二哥&rdo;，而後轉身走了。

彭嘴兒轉頭望向店裡，康潛已經坐回到角落那張椅上，昏暗中垂著頭，並不看他。彭嘴兒又笑了笑，抬步到自己門前，按照和大嫂約好的，連叩了三聲門，停了一下，又扣了兩聲。

門開了，卻只開了一半，大嫂曹氏從裡露出頭，神色依然緊張，低聲道：&ldo;二叔啊，快進來！&rdo;

彭嘴兒剛側身擠進門，大嫂立即把門關上了。

&ldo;大哥呢？&rdo;

&ldo;還在下面呢。等飯煮好再叫他上來。&rdo;大嫂仍然壓低了聲音。

彭嘴兒將手裡提的半袋米和一尾魚遞給大嫂，大嫂露出些笑臉伸手接住：&ldo;又讓二叔破費了。&rdo;

&ldo;該當的。&rdo;

彭嘴兒笑了笑，以前除了每月按時交月錢外，他也時常買魚買菜回來，大嫂從來都是一副欠債收息的模樣，哪曾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