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第2/3 頁)
“話雖如此。”橋洞下持杆垂釣的老龜慢吞吞地說,“也萬不該在簷上打鬧,私怨是小,若引來了分界司,大家便要吃不了兜著走。”
“老東西繼續當你的縮頭烏龜。”華裳珠釵輕搖,她起身甩尾,“分界司算什麼東西,我等隨著蒼帝叱吒中渡時,他們還具是沿街乞兒。如今風水輪流轉,連進食也得看人臉色?”
筆妖香味漸溢,狼妖愈發垂涎欲滴。他撕雲而露,探身向下,眼睛在蒼霽與淨霖身上打著轉。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要我坐視不管倒也不是不成,只要你二人乖乖出來一個隨我走,這隻筆妖便隨人處置。”
蒼霽卻道:“一個怎夠吃,不如兩個都拿去,我與這人還能做對鬼命鴛鴦。”
“那這筆豈不是孤單可憐。”淨霖說,“三個一併吃了吧。”
筆妖放聲大哭:“我不想死!”
“我看你是一心求死。”淨霖寒聲。
筆妖一抖,說:“君、君……”
蒼霽腳下轟隆崩塌,筆妖陷身下去,堵住了話頭。蒼霽袍擺微蕩,狼妖已經撲身而下,那巨影龐然,駭然而落震得屋簷劇烈一抖,各處簷下馬“叮咚”碰撞。
狼妖不僅體型頗巨,速度也極快。蒼霽但見殘影一晃,綱鑄般的狼爪已直劃眉間。蒼霽避身躲閃,腳踩屋脊一線,竟讓狼妖連袍角也碰不到。此情此景絕不陌生,因為淨霖頭一回與醉山僧周旋時便是如此。
東君料得不差,即便身懷吞能,蒼霽也未必能成大患,因為他沒有師父,所以即便靈氣充沛,也施展不開。可是他未曾料得的是,這天地間最適合做蒼霽師父的人,從來就近在眼前。
蒼霽戲耍一般的姿態反叫狼妖怒浪翻騰,想他不過小小一條錦鯉,即便修為頗異,卻也差距不少,竟將自己當做狗一般的牽著跑。不僅當真下了重手,只見勁風颳面,黑雲裹拳,竟猛擊向蒼霽腰腹。
“所謂強敵,不過兩種。剛硬者勢不可擋,猶如大水崩沙,駭浪擊面。對此等強敵,切勿畏懼。畏則心亂,心亂則神渙,神渙則鬼得乘之1。”
蒼霽問:“我本不畏,不畏則正迎。正迎便必勝?”
淨霖持卷未抬首,說:“不急,先挫他銳氣,玩|弄於鼓掌間。”
蒼霽倏而擋拳,卻見黑雲重推得他衣袍翻飛,靈氣眨眼瞬凝,薄光猶如鏡面一般抵擋強力。狼妖竟在霎時間被蒼霽的靈氣攪拖一臂,抽身不能。狼妖陡然大喝一聲,料想這樣擒住蒼霽,誰知蒼霽身如醉浪,捉摸不到。狼妖失了先機,下一刻便覺這隻手臂錐痛沉重,整個身體竟被蒼霽的駭人蠻力掄翻而起。
長街屋簷登時一併爆碎,燈籠迸落。狼妖被摜於屋內,整個屋頂應聲坍塌。
狼妖吃痛反擒蒼霽手臂,可蒼霽由他擒握,但聽門窗“砰”聲而斷,竟不是蒼霽動手,而是威勢碾壓。
這一招不是來自別人,正是醉山僧與東君皆用過的震懾方式。靈海如海怒濤,那看不見的脅迫好似抵在喉嚨間,遠比一拳一腳更加危險。
狼妖受了奇恥大辱,竟被條魚摜摁在地!他如何能忍,粗壯的四肢繃勁,巨尾橫撲,現了原形。
“銳氣一滅,怒氣便生。”蒼霽說,“若是醉山僧,便該動本相了。我本相不及,該如何是好?”
淨霖拾頁,微抬首:“……唔。”
蒼霽說:“唔?”
“怒易亂心。”淨霖指叩杯沿,“往死裡打便是。”
狼妖原形現了還不到須臾,便見蒼霽臂覆鱗片。那鱗似深甲,堅不可摧。他嚎聲尚未出口,已撲咬而去。巨齒碾住蒼霽肩臂,卻撕咬不透。蒼霽翻手抱他狼頭,狼妖尚無及應對,便被蒼霽一力推撞在牆壁。巨狼哀聲,此時撒口也跑不掉了,聽得又是一聲“砰”,牆壁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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