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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一個身穿綠蓑衣的年輕公子翻身下馬,一干眾人緊隨其後,走進寺廟。
用過齋飯,喝了一盅茶水,魏昭走出淨室,站在廊簷下,遠眺寺院重重殿宇,斗拱飛簷,殿頂琉璃瓦被雨水沖刷熠熠生輝,廊廡下形成雨簾,閒來無事,她沿著迴廊往東行,貼身丫鬟萱草跟著。
主僕二人繞到一座偏殿的後門,忽聽裡面有說話聲,魏昭停住腳步。
一個女子的嬌聲,「聽說你要跟魏家姑娘定親是嗎?」
「你聽誰說的?」一個男聲,漫不經心。
女子哼了一聲,「你別瞞我了,魏家二姑娘想嫁給你,媒婆都上你梁家提親。」
「道聽途說。」男子像是不太認真,敷衍的語氣。
「你發誓你對魏家二姑娘沒動了心思,還有魏家的三姑娘,你敢發誓?」姑娘語氣霸道。
「沒有的事,你平白無故要我發什麼誓,我心裡裝著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男子輕佻的語氣。
「你梁國舅喜歡誰,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女子話裡隱有嬌羞喜悅。
「你叫人稍信約我出來,就是問這有的沒的?」
男子顯然不滿。
「什麼叫有的沒的,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姑娘霸道驕橫。
魏昭站的位置沒看見這對男女的面貌,只看見男子蟹殼青杭綢袍角,這對男女關係闇昧,打情罵俏,事關女子閨譽,被人聽了去,定然羞惱,
聽壁角不妥,魏昭悄悄地退後,跟萱草往回走,經過西側一道夾道門,看見淨雲,問:「今日來避雨還有別的女眷嗎?」
淨雲說:「今日香客少,女眷只有徐侯府的小姐。」
這對男女的身份,魏昭已猜出,梁家是北地名門望族,根基頗深,梁氏有女封為妃,深得皇帝寵愛,梁妃的母家,聖恩頗隆。
徐家幾代人駐守邊關,拒北夷,現在鎮守北安州的徐曜世襲封為燕侯,這位刁蠻的小姐出自燕侯府。
離偏殿遠了,萱草回頭看一眼,小聲說;「侯府的千金小姐行為太大膽,哪裡像閨閣小姐做派。」
「梁家跟魏家是姻親關係。」萱草是後到她身邊的,因此對魏家的事一知半解。
「姑娘,方才徐小姐說梁公子跟二姑娘談婚論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梁公子如果真跟二姐談婚論嫁,又跟徐家小姐闇昧,這樁親事不是一門好姻緣。」
主僕已走到淨室門口,魏昭看遠處天空已透亮,雨勢漸小,進屋對桂嬤嬤說:「我們儘快趕路,天黑前回宣陽城。」
她本沒打算留宿寺院,撞破梁公子跟侯府徐小姐私情,更不想留在此地招惹是非。
書香拿過披風給魏昭披上,萱草走出去叫興伯和同安,興伯套車,興伯是桂嬤嬤的男人,老實淳厚,興伯夫妻是魏昭生母的陪房。
走出廊簷,秋雨淋淋漓漓,書香撐起油紙傘,幾個人穿過前殿,這時,寺院西側抄手迴廊走過來一群人,魏昭望過去,居中穿蟹殼青杭綢袍的男子就是梁公子,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這麼快擺脫了徐小姐的糾纏。
梁榮目光掃過魏昭,瞬間定住,狹長的鳳眸掠過驚艷之色,少女穿戴普通,半舊的衣裙,面容血色極淡,然淡淡一瞥,眸光悸亮,似月射寒江,清艷若雪映澄塘。
魏昭微微頷首,沿著東側遊廊步履匆匆,轉眼便穿過前殿,梁榮站在原地,望著消失的女子背影出神,半晌對身邊隨伺的家僕說;「去問問剛才過去的是那個府上的小姐?」
一會,僕從小跑著回來,「回爺,方才哪位小姐是魏府的姑娘。」
寺院主持翻看功德簿,功德簿留下姓名。
梁榮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