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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斷海城中萬萬年來與世隔絕,而修道一法又一直被國師府牢牢把握住,既不讓修道一法流傳出去,又嚴令國師府門人非要事不得現身於人前,因此在這斷海城六境之中,竟鮮有人知何為道門何為魔門,而對於修道一事所想,也大多像是瞧著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只以為是前人妄言罷了。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沒有了修士的插手和影響,這斷海城六境中的俗世界,竟是比大千界中的大城都要來得繁華昌盛。
一得一失,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這一天,在那一條自南塵境通往中天境的官道上,一隻鏢隊緩緩前行,烈烈風中,鏢隊前的大旗展開,上頭一隻金線紋出的虎頭分外兇惡——護鏢之人,正是震興鏢局。
震興鏢局是什麼?
在斷海城六境的普通人眼中,除了“聲譽不錯”這一點外,或許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但對於江湖中人來說,這震興鏢局自十年前老鏢頭董成風憑一己之力,攔下十三路綠林好漢和當年風頭最盛的正邪兩道領頭人飛雲山莊與摘月樓,生生保下那將武林形勢改日換月的秘寶,將它交予它真正的主人之手後,這一度無人所知的震興鏢局瞬間名聲大噪,傳遍六境。而那一張染血的虎頭鏢旗,更是震懾了江湖中人整整十年。
但有興也有衰,而那董成風便是再怎樣威名遠揚,也不可能是不死的。
這一年春,董成風舊傷復發,藥石罔效,於壯年時黯然長逝,而震興鏢局也在董成風逝世的影響下搖搖欲墜。
無數曾的仇家聞聲而來,對這曾經名震十年的震興鏢局虎視眈眈。眼看這鏢局就要在他們的圍攻下如同空中樓閣般轟然坍塌,但就在這時,董成風之子董嘯臨危受命,接過這總鏢頭之位。
但——
這董嘯又是何人?為何在這之前,竟無一人聽過這個名字?
若他當真是那董成風的兒子,他又繼承了董成風的幾分功力?
那些人猶豫起來,舉棋不定,原本就要破水而出的巨鱷之口竟再度闔上,潛入深處,只待那董嘯露出一分破綻,那闔上的巨口便會再度張開,將這震興鏢局一口吞下。
而這一天,正是董嘯繼其父成為總鏢頭後第一次走鏢。
——也是他們試探這董嘯深淺的最好時機。
而這一點,董嘯也十分清楚。
但他卻渾然不懼,甚至對自己身旁那些戰戰兢兢、有個風吹草動就神經緊繃的鏢師感到好笑不已。
可對於這些鏢師來說,他們也對這老鏢頭的兒子頗為不滿,也不是十分相信他的能耐。
畢竟武功一事,年紀越大,內功就越是深厚,經驗也更為老道。
可這董嘯其人,年方及冠,嘴上沒毛,內功深淺暫且不說,但他對於這走鏢一事,可是真的不太上心。雖然董嘯臨危受命,接下了這震興鏢局的擔子,但卻一點都不重視鏢局裡頭的一切,對於鏢師們更是有些瞧不起的模樣。
能夠在震興鏢局裡待著的鏢師,縱然比不了那些綠林好漢,但也弱不到哪兒去,眼看自己這樣被人小瞧,他們心中又怎會沒氣?
若非看在老鏢頭和那聲威僅次於老鏢頭的劉鏢師的份上,這些鏢師們怕早就走的走,散的散了。
可縱然如此,這一次鏢走到一半,鏢師們對於這董嘯的不滿早就水漲船高。待到這次鏢走完後,他們便是頂著忘恩負義的小人名頭,也是要離開這震興鏢局的了!
將鏢師們的怒氣和不忿都收入眼底,劉鏢師憂心忡忡。
作為見證了震興鏢局的發展、陪伴著當年的老鏢頭將這鏢局從默默無聞發展至今日的威震六境的人,劉鏢師對於震興鏢局的感情非是那些鏢師可比的,甚至於這位遊歷多年後歸來少鏢頭都比不上他在這鏢局上凝注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