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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片刻，有女郎來尋邰山雨，禁衛問了謝籍便全回絕，女郎們見是禁衛，又聽聞說天子行駕在此，嗔幾句&ldo;膩歪至此，真叫人討厭&rdo;便走了。

邰山雨將將過了午時方才轉醒，醒過來時第一眼便看到謝籍，她愣了片刻，默默扭過頭不去看謝籍。

謝籍笑道：&ldo;這麼不想見我?&rdo;

即使謝籍笑語如常，邰山雨也沒法當一切都如常，她扭過去的臉上，還是滾下來淚珠。她不想叫謝籍看見，謝籍再笑得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那一幕還是在她心裡刻下了難以癒合的傷口。

她以為，答應她的事，他每一件都會做到，她以為，對她的承諾，他永遠不會更改。卻原來，並不是，是隻要他想，即使做不到，即使有變，他也可以粉飾得一切如常。

她知道，謝籍滿懷歉意，她也知道，謝籍仍然還很愛她，但是她現在滿心都是&ldo;即使深愛，為什麼還要做明明知道會傷害到我的事&rdo;。

&ldo;是我錯了，山山原諒我這回，再沒以後。&rdo;

不管現在，謝籍多誠懇地認錯求諒解，邰山雨還是覺得很難過，難過得埋首在棉被裡，眼淚掉得特別兇。這時候才曉得，原來哭是可以不需要哭聲，只流眼淚的。

‐‐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在哭，因為我殶在不想被你安慰，更不想原諒你。

謝籍說好一些話，也沒求得原諒，便道：&ldo;早飯沒吃午飯可不能再不吃，我命人備了你愛吃的菜，起來先吃一點，我任打任殺，你總該吃飽了有力氣，才能打我殺我。&rdo;

半晌沒聽見動靜，謝籍才伸的揭開被子，卻發現邰山雨已經哭暈過去，眼淚把頭髮和衣裳都打濕了大半。

一頓不吃餓得慌，我都兩頓沒吃了，還不許我哭暈啊!

第一五零章 無法抵達的歲月

邰山雨是被滿屋子的飯菜香味兒給從夢裡叫醒的，雞湯山菌湯的香氣像小鉤子，把餓得頭暈眼花的邰山雨生生從床鋪上勾起來。她推開被子，便被一隻手扶住，熟悉的有力的臂膀輕柔地託著她，邰山雨側臉看謝籍，謝籍亦看她：&ldo;且先別惱我，先起來吃點東西，餓著便是氣我惱我打我也沒力氣。&rdo;

這會兒，邰山雨也沒力氣拒絕，就著謝籍的手起來才覺身上軟綿綿沒力氣，她慣不跟自己過不去。坐到桌前，看滿桌子皆是自己愛吃的，邰山雨覺心情有點複雜，半晌半晌才拿起筷子來吃。銀絲面裡在雞湯裡滾足了雞湯和山菌的味道，清淡又入味，特別適合餓太久的她。

一小碗雞湯麵下去，覺得身上一點點變暖，一點點變得有力氣，謝籍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吃。看著她臉色變得紅潤，看著她漸漸呼吸平穩悠長，謝籍既感寬慰，又有擔憂。

他不知道，吃完飯，有了精氣神，邰山雨會說什麼話，會作什麼樣的決定。他只知道，當看著哭濕了被子的邰山雨時，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只會點頭，絕無拒絕之理。

這一頓飯吃得非常慢，吃過飯便已天黑，他們仍在山中，山雪一片白，松林微露黛綠。謝籍守著邰山雨坐在窗前賞雪，屋裡燒著火牆，溫暖舒適，開啟的窗戶雖然把寒意帶進來，但並沒有使人感覺到過於寒冷。

邰山雨埋首在厚厚裘衣中，臉畔有絨絨細毛蹭著她的臉，她思來想去，其實也沒有頭緒，謝籍怕她開口，她也怕開口：&ldo;九哥，我知道說什麼你也會答應，可是從前我信你，答應的事便件件都會做到，如今縱使你指天誓地，我也不能信了。九哥，我們說好一生一世，卻才滿十年未久，便已開始覺一生太漫長，我們可能無法抵達那麼遠的歲月。&rdo;

&ldo;常素已死，再不會有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