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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的棉衣,為了湊錢救何荊元出來,顧四廂都給當了,唯獨何望祖的留了。
所以眼下就他一個人有棉衣穿,他還好意思說冷。
顧小碗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好在這時候顧四廂主動應下:“好,望祖也該幹些活兒的。”
何望祖沒多想,以為他娘是怕不答應,這小姨又把自己的飯碗拿走。卻不知昨晚他爹孃抱頭哭著一回,倒是叫顧四廂想通了,再也過不上從前那樣的日子了。
何望祖自然不能再享福了。
因此當顧小碗帶著顧四廂母女三在河邊開荒的時候,那何望祖就在不遠處的田裡挖薺菜。
雖離得遠,但也能看得出他心不甘情不願,果不其然,下午些時候回去的時候,那筐裡亂七八糟什麼都有,要麼就是根鬚上的全是泥土。
他一臉得意,“我不認識,見著有什麼就挖什麼。”
顧小碗盯著他看了片刻,手都沒洗,就進屋子裡去,在何荊元養傷的房間外面敲了敲牆:“四姐夫?你在休息麼?”
內屋都沒門,就掛了半截簾子。
得了何荊元的回應,顧小碗方掀起簾子進去,直接對何荊元說道:“四姐夫,我知道你們疼望祖,他是老么又是兒子,我四姐更是寶貝得要緊,只不過這玉不琢不成器,這樣放任下去大了,只怕就更不好管了。”
她是看出來了,她姐雖偏愛這何望祖,但也聽四姐夫的話,而四姐夫是個聽勸又正值的人,曉得輕重。
於是懶得勸她姐了,更何況顧小碗不以為對何望祖採取懷柔政策有什麼用?而且現在家裡吃飯的人多,活兒也翻了好幾倍,總不能將他閒養著。
何荊元如何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欠收拾,說來可笑,自己從前在私塾裡教學育人,卻管不好自己的兒子。
當下得了顧小碗的話,都沒多考慮,就應下聲:“你想怎麼樣,只管去,留口氣就好,你姐那裡,我會說。”
不過他嘴上雖如此說,然心裡是有數的,顧小碗雖看著冷冰冰的,其實心眼子好,而且願意幫忙管,可見是真心為了兒子好的。
也是這樣,他才十分放心。
顧小碗得了這話,也就放開了手腳,從揹簍裡撿起一根看似乾枯,其實還有些綠色嫩苗的枝條。
“你,你要幹什麼?”何望祖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小姨要打他。但看到一旁的娘和兩個姐姐,心想不至於。
顧小碗沒回他,而是朝她姐和兩個侄女掃視了一眼:“你們站邊上去。”
顧四廂慌了,她認出來了,顧小碗手裡那是青活麻桿子,剛才回來的時候,小碗忽然到河邊去,感情就是為了割這東西啊?“小碗?”是想拿著青活麻打望祖麼?
“四姐,你進屋去,四姐夫有話和你講。”顧小碗回了她一句,手裡握著的地方,已經用雜草包好了,所以她的手並不直接接觸那青活麻桿。
顧四廂聽到這話,沒有一點猶豫,更何況今天幾乎都在地裡,也不知白日裡何荊元怎麼樣了?於是急忙進去。
幾乎是她剛進去房間,給何荊元將床底下的尿桶拿出來,就聽得外面自己兒子鬼哭狼嚎的聲音,嚇得她手一抖,險些把尿桶打翻。
何荊元怕她出去壞事:“望祖他娘,你別去,小碗說得對,玉不琢不成器,望祖不小了,要是這樣放任下去,惹了事情叫官府抓了去,那是要命的。”
這話暫時將顧四廂給穩住了,可隨後聽著兒子那悽慘的哭聲,顧四廂眼睛都紅了,心急如焚:“那也不是這麼個琢法,你可知道她是用青活麻打?”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這打不死。只見著顧四廂要出去攔,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那活麻打著就是疼而已,不落傷,也好叫他長記性。而且小碗這是為了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