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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站在路邊,在海風裡迷茫地眨著眼睛。
自打季懷邈回來,阮林可一聲沒聽過他叫自己「釦子」。
小時候季懷邈只叫阮林「釦子」,因為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季懷邈都忽略了阮林是大名的問題。
但這長大了,人學會了禮貌,還學會了用禮貌刻意劃遠距離。
阮林哪能想不明白,季懷邈先前跟他使勁見外呢。
不過阮林不接招,他就不信他還掰不回他這發小了。
於是幫季懷邈搬快遞、找車位。他要的不是季懷邈一聲「謝謝」或者歉意,他只是覺得,曾經以誠相待過的好友,不應該是走向陌路的結局。
阮林性子裡的那點倔,季懷邈還是懂的。所以季懷邈沒再擰著。
但也不至於這麼…麻吧。
阮林給自己此刻的狀態找了這麼個形容詞。
不知道是海風吹的,還是怎麼的,阮林發覺自己的腿有點軟,他哆嗦了兩下,收了手機快步往公交車站走去。
他裹緊了自己的外套,開始琢磨怎麼回復季懷邈。
從前在一起玩的時候,季懷邈喊個「扣」,阮林就屁顛屁顛跑去了。
那時,阮林才五歲,看著比他大四歲的季懷邈,那就跟看偶像似的。
現在不一樣了,阮林長大了,雖然季懷邈依然比他大四歲,但阮林也有自己的主意。
他咂摸咂摸嘴,他不能問季懷邈突然來這麼一出是為什麼,也不能把話說得太冷淡,雖然回復了四個字兩個標點過去,那也是阮林想了會兒才回過去的。
這下季懷邈的訊息很快就發回來了,他說:有點兒事想跟你聊聊。我要起飛了,等見面了說。
阮林給他回:好,一路平安。
等季懷邈回到津連港,開車回到藍天街,街邊的小店全都關了門。
等著他回家的,只有泛著昏暗的光的路燈。
他拖著箱子,快步走著,路過阮林家的巷口時,他向裡看了眼,心下對今天的唐突有些懊惱。
他想跟阮林聊聊,問問他的耳朵,但又覺得自己去問了,會不會讓阮林覺得冒犯,畢竟阮林自己並不想說。
這個點,被季懷邈唸叨著的阮林早已進入夢鄉了。
他就剩一隻耳朵去聆聽這個世界了,他得好好保護著。醫生說少用耳機,別熬夜,他一一照做。
阮林翻了個身,這回是朝右翻的,他留著左耳沖外,在夢裡做好了讓自己能聽到的準備。
「釦子。」
睡著的扣子,自己喊了自己一聲。
季懷邈第二天還是早班,連著兩天的四段,他沒能找到時間找阮林聊聊。
他發資訊給阮林,跟他說了情況。
阮林被季懷邈一板一眼的樣子逗笑了,給他回:懷哥,沒事兒,等你空了我請你吃海鮮哈啤酒。
季懷邈正在海島城市過站,外面熱浪翻滾,他還真挺想能喝一杯。
他給阮林回:好啊,一言為定。我要推出了,拜拜。
阮林回的也很快:一路平安,等你回來
第四天班,不是早班,但是途中碰上了流控,季懷邈到家已經夜裡兩點了。
他這工作,外人看著光鮮亮麗又瀟灑,每天天上飛著,遊遍祖國河山,看遍世界風光,但辛苦和心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比如他這個生物鐘,那是完全沒有規律的。幾點睡幾點起,基本上每天都不一樣。
所以季懷邈練就了倒頭就睡的本事,第二天是休息期,他沒定鬧鈴,一覺睡到中午。
姥姥姥爺看他不起,也沒叫,倆人出去爬山了。
季懷邈起床之後又沖了個澡,晚上他要去師父董進鵬家聚會,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