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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雄看了看了陳立業，似乎覺得他信心太大了些，擠出個誠肯的表情說：&ldo;連長，美國人不是中央軍，從以前的經驗來看，我們能守到入夜，就已經不簡單了。&rdo;

陳立業經歷過解放戰爭時期幾次大的戰役，他橫了眼李國雄，嘴巴動了動，&ldo;右傾！&rdo;兩個幾乎就吐了出來。他轉頭衝著通訊員說：&ldo;小王，你去通知各排集合隊伍待命。把馱馬都空出來給炮排拉炮。大家就在這商議一下。&rdo;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陳國雄等人說的。

劉進旺腦子轉得挺快，他信手摘了把樹葉在手裡不斷的揉著，跟陳立業說：&ldo;都說夜裡美國人不敢趕路，其實我們守到黃昏就是算是完成任務了。營裡這麼說，也算給是我們送一夜的功勞。&rdo;

李國雄黑著臉說：&ldo;沒這麼簡單。後勤連機關、加醫院加傷員，好幾千人，白天大約是走不動了，晚上如果公路不通的話，傷員就運不走。老劉，你還沒和美國人交到手，就算是這大半天，也夠我們扛的了。老陳，你打過鬼子，應該知道這是到什麼時候了……&rdo;他最後幾句話的語句有些慘然。

趙無極有些奇怪：&ldo;營裡沒有說集合的地方嗎？&rdo;

陳立業看了趙無極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李國雄的猴臉上擠出苦笑：&ldo;這回我們是要當烈士了。我們頂上大半個白天，再加一個晚上，華川一帶估計就能組織起防線了。活得下來，往北退就是了，活不下來，集合也沒用。&rdo;

陳立業面上有些猙獰，盯著劉進旺說：&ldo;老劉，老李，我們都是黨員，組織上信任我們，我們不能當孬種！不能忘了入黨時候的發的誓。&rdo;他停了停語氣放緩了些又說：&ldo;早幾年，我家裡就分了地，老婆孩子都有了，老婆頂個半勞力，當了烈屬，多半拉扯起孩子不難。這條命，當初就是部隊給我的，不然……&rdo;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有些哽咽，拳頭卻是握的更緊了些。

李國雄卻是重重的吸了口氣，又輕鬆的吐了出來：&ldo;老子也活夠了，當過國民黨殺過，又當了殺過國民黨，就是還沒殺過美國人開過洋葷，這90斤就埋在朝鮮算了。這輩子忙忙碌碌，就是沒娶個老婆，可惜！老陳，這回能活下來，你可得許我一個朝鮮老婆！&rdo;

劉進旺儘管沒有看過電影《集結號》，不過也算是理解了意思，明白自己這支偏師就是要演狼牙山上的角色了。他悶著頭一個勁的揉著樹葉子，李國雄的話讓他笑出聲來：&ldo;老李，你要活下來，這老婆我替你張羅！老陳，我看上連裡的騾子好長時間了……&rdo;劉進旺不合時宜的頓了頓，舔了舔嘴巴，引得幾人詫異的目光後，才接著補充道：&ldo;小趙，你一會幫忙殺頭騾子，煮熟了等我回來吃。反正到了晚上炮一丟，也用不上了。&rdo;他手一鬆，樹葉落了下去，可腿腳卻站得更堅定了。

趙無極沒有想到與吃苦耐勞絲毫沒有半點血緣的劉指導員此時也是如此的果決。他原來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指導員最終叛變革命，走上蒲志高的道路。他下意識的也笑了，笑得有些開心有些難看：&ldo;沒想到真的要和美國人交手了，算我一個。&rdo;

陳立業還沒發話，李國雄便放出話來：&ldo;打了這麼多年戰，沒見過文化教員拿槍上陣的。你到時留在後面，收容傷員。&rdo;他看著劉進旺笑著加了一句：&ldo;別忘了指導員看上的騾子。煮嫩點，他牙口不好。&rdo;

趙無極正待說話，陳立業打斷了他：&ldo;執行命令！這地方沒法守，要守，就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