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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意識地蜷成一團,自我保護的姿勢,完全不予以配合,沈瞳忙得滿頭大汗。
可算急救人員趕到,問她有沒有找到這家的大人,沈瞳無助搖頭。
她剛才挺害怕的,怎麼叫葉延舟都沒反應,嚇得她邊哭邊打電話。那邊一直在問,是不是家裡只有他們兩個小孩,沈瞳說,對。
如果她沒來,就只有葉延舟一個小孩。
臨出門前,沈瞳回頭看了一眼寂靜的客廳。
大而空寂,黑著燈,廣幅的落地玻璃外是城市欲雨的天空,很像那種科幻片中的窗戶,
深埋地下不見天日,於是家家戶戶裝了人造投影,景緻過好就是會讓人產生這種不真實感。
看得久了,會有一種人在末世,被全世界所遺棄的錯覺。
沈瞳忽然理解了。
難怪他不願意在家待著。
在去醫院的路上,沈瞳接到了葉延舟外公的電話。
其實他們就住在對門的公寓,以為孩子在睡懶覺,到下午都沒見過來吃午飯,過來敲門,才看到沈瞳貼在門口的字條。
老人也緊張得變了聲。
「沒事,」沈瞳忍不住伸手,撫平葉延舟頭上翹起的額發,「他輸完液退燒了。」
長假結束,葉延舟回到學校,突然覺得「世道變了」。
沈瞳徹底青出於藍,出落的比他還煩人,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然變得有點婆婆媽媽的。
今天檢查他吃沒吃青菜,明天關注他穿沒穿秋褲,看他的眼神飽含關愛,好似在看學校後門的流浪動物。
最噁心的當屬她跟他說話時的聲調。
每次她一張嘴,都能讓他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很想斷喝一聲:「別肉麻了,小爺不需要!」
然而那位被聖母光環籠罩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已成功地被他外公外婆給洗了腦。
「我家的事,不準對外說!」他惡狠狠警告。
沈瞳乖乖點頭。
「也不準那麼看著我!」他出離憤怒。
琥珀色的瞳仁,彷彿比深黑色的含水量要高那麼一些,所以沈瞳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一點溫軟的水波。
葉延舟十分狂躁。
他又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他變本加厲,變著法子欺負沈瞳,結果更加令人憤怒一一
此人對他的容忍度,閾值提得無比之高。
他都快要踩著她的鼻尖狂舞了,她眼淚在眼裡打個轉,就又收了回去,氣得他天天吐血三升。
你說,被欺負的人一臉「悟空你又調皮了」,他欺負人還有什麼意思?
這個學,他上得還有什麼意思??
後來葉延舟回憶那段時間的做所作為,很羞愧地給自己下了個定義。
「恃寵而驕」。
也就是仗著沈瞳對他懷了惻隱之心,他便一股腦將羞惱雜糅了任性,發洩到了無辜者的頭上。
也是在那段時間,他看出了沈瞳確實是個心大的,對很多事情並不特別在意。
可能是哲學書讀多了,這人超脫得白衣飄飄,他是不懂,怎麼能有人做到既灑脫又痴氣。
有時大雨落到身上,她只當是毛毛雨,只有真正在意的東西,才會牽動她的情緒,獲得她全身心的精力投入。
「等到比賽前一天晚上,我就刪庫跑路。」他拿她最在意的事情加以威脅。
「你不會。」她笑。
「我為什麼不會?」
「你喜歡機器人。而且,你是個好孩子。」
「去你的,你才好孩子呢!」
「昨天,我看到你偷偷去餵胖達了。」
葉延舟呆住,在沈瞳盈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