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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原本就生得傲慢,可能過於英俊的長相就是天然含著傲慢,何況他現在正在用下巴看人。
沈瞳不由也抬高了下巴:「我師兄哪裡說的不對麼?」
「這個問題,我在上次icra會議中,和u的教授討論過。難度在於控制指令權重的賦值,任何人都可以把『資訊熵』的概念掛在嘴上賣弄,但未必能實現。」
「你怎麼知道,我們就只是在賣弄?」
我們?她在跟誰「我們」?她之前連機器人都不肯碰,說得好像和那位師兄有什麼深厚情誼。
葉延舟實在忍不住開啟嘲諷模式:「口說萬次不如手動一次,世界一流機器人學院斥資百億的實驗室,無數最聰明的大腦夜以繼日工作,難道還不如你那位了不起的師兄?」
沈瞳抿了抿嘴,眼圈突然就紅了。
她終於分辨出,心中壓抑了整晚的不適感從何而來:葉延舟的每一句話都在刺傷他的自尊心,提醒著她,他們之間無論在見識、閱歷還是知識儲備上,都有巨大的級差。
她對他產生那種難以言明的感情越發酵,這種由於落差產生的卑微就越濃重。
「我們……」她勉力笑笑,想說我們當然比不上你們這樣的人,最終卻也只是笑笑,「嗯,你說得對。」
葉延舟突然發現,沈瞳對他豎起了一道防火牆。
牆高且堅,大象無形。等到連續幾天都見不著她的人影,每條微信都回答得疏遠而滯後,葉延舟終於確認,她是真生氣了。
零食說不得,人更說不得,那位長了一張風流渣男臉的「說不得師兄」,佔據了沈瞳絕大部分的注意,甚至改變了她長久以來的路徑依賴——在過去長達三年的時間,甚至回溯到更早以前,沈瞳如果遇到難題,第一時間想起的都是葉延舟。
然而現在,點開qq,兩個人的聊天記錄赫然停留在一週前,他發了篇論文過來,她簡單道了聲謝。
再無後話。
如今,機器人研發過程中遇到的任何問題,她都不假思索跑去問屈衡,他這個正兒八經的夏令營導師,每次出現在實驗室,都被其他人裡三層外三層圍住的技術首席,反倒成了個擺設。
葉延舟先是生了兩天氣。
很生氣,脾氣很臭,導致整個研發一組都瑟瑟發抖,胖達見到他也繞著走,唯獨沈瞳視而不見。
她忙得很,一旦開始搞機,她就化身一個拼命三郎。熬夜熬得眼圈青黑,哈欠打得眼睛通紅,滿臉滾動提示著「電池電量不足」,哪能注意到某人的小情緒。
於是過了兩天,葉延舟又開始心疼。
但由於他單方面宣佈和沈瞳邦交不正常,所以也沒法對她管手管腳,只能放任她作息紊亂。
可是這樣下去怎麼能行!?身體難道不要了?
又一天過去,葉延舟熬到凌晨三點,才等回來這個不要命的小瘋子,終於忍不住去製造了一次「偶遇」。
將人堵在樓梯口,穿著睡衣的少年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別彆扭扭地開口:「你睡太晚了。」
「啊?」沈瞳茫然地拖著她疲憊至極的身軀,大腦已經快要停止運轉。
「睡眠節律如果被破壞,很難再調整過來,消化功能也受影響。」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她的老胃病?
「嗯。」沈瞳用最後一點力氣應付了一聲,迷迷糊糊繼續往樓上去。
她其實都不大能分辨和她講話的人是誰了,在她眼中,整個世界都流淌著程式碼,已經是一個駭客帝國的世界。
「你們組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葉延舟忍不住高聲道。
沈瞳行動遲緩,反應遲鈍,半天才點了點頭。
「有難題可以來問我。」他咬牙道。又不敢說得太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