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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回想起姜以安宣佈退出樂壇後的那雙淚眼,以及哆嗦著身子藏匿在牆角嗚咽出的幾句囈語:「你們別恨我,我不想連累你們,可我也不願意妥協。」
忍受過欺辱,背負過自責,換來的是十年心血被踐踏,置身娛樂圈,離名利場最近,姜以安太出色了,總有人惦記。當a的發展前景站到他的對立面,不屈於權力,也意味著徹底被驅逐。
林野把憤怒揉進琴絃,疊加的電流音帶出幾分狂野,豆大汗珠掛在睫毛上,他揚起頭,視線掃過躁亂的臺下,不遠處,一雙清澈炯亮的眼睛正盯著他,像忽然往他燥熱的心間注入一汪清泉。
段揚喃喃稱讚:「哇哦,會彈吉他的人真酷。」
林野心道:小屁孩膽兒挺大,敢一個人來酒吧。
視線被前方揮動的雙臂遮擋,段揚看不清檯上,美美地邊喝飲料邊享耳福。落下的絃音在人群中捲起熱浪,桌畔邊多了一味古龍水香,段揚窺一眼來者,中等個頭,發福的長相,他怯怯地往暗處躲,五指收緊在玻璃杯壁上。
男人笑眯眯地問:「小朋友,自己來的?」
段揚充耳不聞,護著手裡的杏仁露,緩慢背過身。
男人見狀湊得更近,喋喋不休道:「看你長得挺水靈的,跟哥哥換個場子玩玩吧?」
段揚不語,悄悄去摸被羽絨服掩住拴在身側的警棍,這時,晦暗光線中走來一道瘦長的黑影,唇釘剔閃,眼角一彎,狹長的眼廓揚出一絲逼人的匪氣。
林野:「勞駕,換個桌。」
男人一見這身行頭,是global的常駐吉他手,知趣地讓開地方。
危機解除,段揚鬆一口氣,想道謝,一扭臉見林野彎腰單手託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瞄著自己,頓時腦內警鈴大作,在心裡感慨一句「孽緣啊」。他渾似不在意地打招呼:「嗨。」
林野笑了笑:「嗨。」
頭頂光球淋下陸離光斑,照亮林野的眼睛,手上的酒杯朝段揚微傾,他說:「小交警,你們領導讓你來酒吧嗎?違反公職人員的規定了吧?」
段揚覺得有被冒犯到,極不情願地與林野碰了碰杯:「領導又不知道,再說,還有我們隊長護著我呢。」
隊長?林野審視段揚得意的表情,語氣含著些許崇拜意味,他轉一圈玻璃杯,挑高眉毛:「怎麼護你?也沒見他陪你一起來啊?」
「你別挑撥離間。」段揚生氣了,裝模作樣揮揮拳頭,「老大在附近辦事呢,我沒告訴他我在酒吧,不止我,他是不會讓我們隊裡任何一個兄弟受欺負的。」
那一腦袋小捲毛,有著肉眼可見的軟度,劉海下的小臉兒氣鼓鼓的,林野「嘖」一聲,忍住想揉一把段揚頭髮的衝動。他放下杯子,突然挨近段揚,迅速捉住對方下意識去握警棍的手,狡黠地笑:「以後少來這種地方,不乾淨,還危險。」
段揚受驚了,林野帥氣的五官猛一紮到眼前,除了害怕,從脖頸到耳尖,微妙地燒成了一片紅。白皙的面板過於顯色,段揚生平頭一遭感覺到忸怩,他彆扭地側過臉:「你起開。」
林野意興道:「我不。」
段揚:「你、你這是在耍/流/氓。」
林野:「我提醒過你了,這裡很危險。」
段揚在震驚中對上林野的目光,驀然想到之前聞恪教給他婉拒別人的方法,決定試一試。他滾了下喉結,生硬地表態:「你死心吧,我喜歡女人。」
林野聳肩,無所謂道:「無妨,掰彎你還是挺容易的。」
段揚一臉懵逼,驚呼,這人太不要臉了。他扭拽被林野虎口卡住的手腕,用威脅的語氣說:「警告你,襲警的後果很嚴重,要進局子的。」
林野嘴唇移向他耳畔:「我跟你走啊,小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