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辯論(第1/4 頁)
九天的會試結束,離放榜還有月餘。
趙三郎跟李修由於吃得好,竟還微微圓潤了一些,加之青春靚麗,在一眾形容憔悴的考生中格外扎眼。
一般來說,考生都會留在京城等到放榜。
但由於二人家就住在京城,就沒有留在貢院附近,而是與趙二郎商量著回家。
該唸書的唸書,該當值的當值,該做生意的做生意,屆時派人去看看放榜就好,且若真的能中,也必定會有報喜之人來家裡,也不用他們費勁。
趙二郎也同意,他確實是有些想法,趙二郎趁著他們溫書的間隙,總愛往市集鑽——他手頭四支商隊中,最遠的那支剛從波斯歸來,駝鈴裡還裹著異域的香,能賣不少錢。
現在他手頭上共養著四支商隊,長線的只有這一條通往波斯的,其餘的都是在大朝國附近的國家跑跑,錢掙得不多不少,足夠家用,卻也比不上大哥大嫂。
這些年也就是小慧心疾嚴重,他走不開,眼見著小慧越來越好了,念兒也越來越大了,趙二郎的心思就又活泛了起來。
雖說每次商隊也能掙不少,但是也並不是一個穩妥的收入,跑商路途遙遠,路上的豺狼虎豹不算,單單是大風大雨的天氣就夠人喝一壺,更何況還有劫匪一流,能徹頭徹尾的回來不容易,若是貨物被劫,那也只能自認倒黴。
他趁著在京城的這段時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穩定的生意能做。
雖說京城大,但離家也不過只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三人一商量,便收拾了包袱,也沒託人往家裡捎信,趕著馬車往家裡走。
......
晨霧還未散盡,喜寶的筆尖已在宣紙上洇出第三團墨跡。
國子監派來的代課先生正搖頭晃腦念著\"夫為妻綱\"。
她有些懨懨的偏頭望向窗外那叢反常的忍冬——明明已是深秋,青翠的藤蔓卻攀著硃紅廊柱瘋長,像是要把整個書院纏成綠繭。
\"趙淑女?\"一道細長文縐縐的聲音傳來,戒尺敲在案几上的脆響驚得她指尖一顫。
喜寶低頭厭煩的皺眉,抬頭面無表情的對上老博士有些刻薄的臉:\"《女誡·專心篇》第五則,背。\"
喜寶慢吞吞起身,裙裾掃落案邊一沓賬本...她上課摸魚看賬本來著。
這話是跟阿財學的,未來的人管偷閒叫“摸魚”,取自“渾水摸魚”,喜感中帶著一絲自嘲,喜寶很喜歡。
雖說她嘴上說著摸魚,但實際上她看的東西要比區區聽老頭講《女誡》困難十幾倍。
泛黃的紙頁間露出\"張記布莊\"的硃紅印鑑,那是她昨夜核對到三更的契書。
做大朝國首富,難;做大朝國有名的首富,難;做一個產業龐大、有良心、有支持者的首富,難。
她都不理解話本子裡的鉅富商賈是怎麼有閒情逸致與人整天談情說愛的。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他們產業單一,又或許是知足常樂呢。
喜寶忙的甚至不想上這個學了,反正該學的也都學完了,這個學上的她憋屈,還拉低了她掙錢的速度,但是娘不許她退學,說是名聲不好聽。
“趙淑女?”那老頭兒抬了半拉眼皮,睨著喜寶,長長的白鬍子上還掛著點心渣子。看那色澤,應當是吃的春記的蛋卷酥。
\"夫婦之道,參配陰陽...\"她機械地背誦,目光卻黏在窗外晃動的樹影間。忽然一隻深青的燕子掠過廊角,驚起幾片枯葉。
喜寶沒在意,嘴裡揹著,心緒卻已經跑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那博士眼睜睜的見她走神,但是卻挑不出毛病,她竟一個字都不帶背錯的。他幹瞪著眼聽喜寶漫不經心的背完,只好無可奈何地訓斥了幾句話,叫喜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