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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就是臥室。
妹妹練電子琴的時候不喜歡關臥室門,以前我不在家待著,影響不了我,如今卻很影響我,我也不和她吵,從另一個角度來解決這個問題。據說孫中山在年輕時代為了訓練自己的集中力,專門找鬧市讀書,那麼我就把這個當成一種訓練好了,只要自己夠專注,耳朵所聽到的會自動被大腦遮蔽。日子長了,即使開著搖滾樂,都不會影響到我做幾何證明題,注意力被訓練得非常集中。
初中時,我幾乎天天早出晚歸,如今的生活和初中判若兩人,我媽媽不但沒覺得欣慰,反而有點擔心,找我談話,勸我多出去玩玩。我爸爸也說孩子就是應該多和同學朋友一起玩。
我覺得很逗,他們大概是唯一勸孩子多出去玩的父母。我告訴他們,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媽媽和爸爸只能保持一個比較遠的距離給予我適當的關心,不是不寂寞的,幸虧他們還有一個小女兒,有著一切正常孩子都有的毛病。學電子琴會偷懶;想看電視不想做作業;羨慕同學穿的漂亮衣服;嫌棄自己的鞋子不好看;要零花錢的時候會討價還價;幫媽媽買醬油的時候,會把剩餘的錢貪汙掉;媽媽替她定了鬧鐘,她會自己偷偷摁掉;每天起床都要三請四催,不到最後一分鐘絕對不起,搞得每天出門上學都和打仗一樣……爸爸和媽媽在她身上體會著做父母的喜悅和挫折。
而我,則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案例。
有一次,表姨媽到我家住,睡我的屋子,我去和妹妹暫住。
恰是冬天,正好停電,又停了暖氣,家裡又黑又冷,所有人都縮在被窩裡。我卻沒有因為停電就給自己藉口,讓自己不早起三十分鐘,所以依舊早起,點著蠟燭開始背誦英文。
表姨媽大概因為擇床,很早就醒了,聽到說話聲,開啟了客廳的門,看到我披著我爸的棉大衣,站在陽臺上,呵著冷氣,湊在蠟燭底下讀英文。
當時的一幕,大概深深地震到了表姨媽,以至於多年之後,她仍念念不忘,總是說,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懂事、那麼乖的孩子。
其實,在我看來,我只是堅持了自己給自己定下的遊戲規則,停電停暖氣這種事情太渺小,不足以讓我打破自己設定的規則,可表姨媽不會這麼想,她把這件事情在親戚中廣為宣傳,一傳十、十傳百,我成了親戚長輩眼中的“好孩子”。
妹妹有時候很嫉妒我,討厭我贏得了那麼多的讚譽,我看著她像蘋果一樣的臉,幾分迷茫,在我的記憶中,應該是我嫉妒她的,大人們應該都不喜歡我的,怎麼好似一瞬間就一切都變了樣子?
時光,真是一個殘酷又奇妙的東西!
大年初三,我有雷打不動的習慣:給高老師拜年。
高老師結婚了,丈夫是技校的副校長,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很熱情地歡迎我,倒好飲料後,主動迴避到書房,將客廳留給我和高老師。
高老師細細端詳我:“琦琦,你變了。”
我笑:“其實心裡頭沒有變,只是看世界的眼睛變了。”
“張駿也變了。”
我理智上告訴自己保持沉默,嘴巴卻不受控制:“他一直以為自己少年老成,比別人聰明,其實盡做傻事。”
高老師嘆了口氣:“這些年我一直擔心他,生怕他走到歪路上去,現在總算鬆了口氣,他也挺不容易的。”
“他有什麼不容易的?家裡唯一的兒子,家境富裕,爸媽嬌寵,相貌出眾,天資聰穎,要什麼有什麼,真正條件艱苦的人都好好的,偏偏他交了一幫狐朋狗友,淨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雖然我說的也是實情,可我似乎偏偏要和自己的心反著來,語氣極盡嘲諷。
高老師起身幫我添了一杯果汁,忽然笑起來:“當年帶你們的時候,我中專剛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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