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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很高,有滾燙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來,一路滑到唇角。
謝安珩緩慢將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忽然朝人群大喊:「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幫他。
又為什麼不出來見他。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路人驚詫的眼神和吵鬧的蟬鳴。
謝安珩在原地站了很久。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他才把包抱在胸前,耷拉著腦袋往回慢慢走。
他盯著包裡的玻璃食盒,香氣誘人,連菜品都是他最喜歡的種類。
突然,謝安珩發現書包裡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倏地一閃。
他伸手將它拿起來。
是一枚藍色的袖釦。
幾乎是一瞬間,謝安珩想起了那天在校門口撞到的人。
那個有力的臂彎和溫暖的氣息。
長睫在謝安珩眼下投出一大片陰影,他手指慢慢收攏,將這枚袖釦攥進掌心。
第4章 那個人
夜晚,謝家的小平房。
謝父喝了酒,謝安珩從南湖公園回來時,他已經睡下了。
謝安珩輕悄悄進了房間,把門反鎖,從書包裡取出玻璃餐盒。
他輕手輕腳將它擱在寫字桌上,開啟蓋子。
飯菜的香氣霎時間撲滿整個臥室。
很難有人能拒絕滿滿一碗自己愛吃的美食,更何況是幾乎從來沒好好吃過晚飯的小孩。
謝安珩只猶豫了兩三秒就敗下陣來,他拆了那盒全新的餐具,埋頭大快朵頤。
三道菜比他意料中還要好吃一萬倍,他不知道酒店裡的菜是什麼味道,但他覺得也不會比這個更好吃了。
謝安珩吃得很急,中途還不小心把舌頭咬了一次,疼得抽了半天的涼氣。
一口氣把飯菜消滅乾淨,謝安珩將餐盒收拾好,想了想,還是戳開了那盒牛奶,叼著吸管靠在床上試著修理止痛噴霧。
但嘗試了幾次,噴口還是噴不出來。他只能放棄,仔細把這兩次所有收到的東西都藏進床下的鞋盒裡。
洗漱完,接近九點,謝安珩躺在黑暗中,指間捻起那枚袖釦,舉在面前。
朦朧的月光從課桌前的窗戶打進來,直直落在上面,反射出一點淡藍色的光暈。
寧靜又溫和。
謝安珩靜靜看了幾分鐘,這才把它壓進床墊下面,閉上眼。
而此時此刻,回了招待所的謝行之卻依舊在小桌子前挑燈夜戰。
他垂著頭,回憶小時候的這段記憶,力求把每一次遭遇的壞事都記起來。
這次的事情給他敲了一個警鐘。
要不是他碰巧決定去給小謝安珩送飯,又剛好遇見一個負責的門衛,小孩就真的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打了。
謝行之不能允許這種事再次發生,他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再讓小謝安珩經歷曾經那些欺侮。
謝行之對著桌上的檯曆轉了幾下筆,想起來幾件事,分別將檯曆上對應的日期圈起來。
被何明旭撕壞了語文課本,又被語文老師罰抄寫檢討。
找謝父要錢買新的聽寫本,捱打,上課還因為沒本子被老師罰站。
……
最後在檯曆上落下一行工整的小楷,謝行之蓋上筆帽,伸了個懶腰,拎起新買的衣服進了浴室。
翌日下午。
謝行之拎著飯菜跟牛奶出了門。
「又去給小孩送飯啊?」招待所的婆婆剛打牌回來,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謝行之點頭,隨便找了個藉口:「對,小孩長身體,晚上給他多吃點。」
的確是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