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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早已全身脫力,被灰衣門人按在了池邊,腰上綁了一塊大石,無能抵抗。
這囚犯不願意跪著,只軟倒於地,他聞到斷霞池水的氣息,抬起頭來。那是池水變異轉為深紅後的特有氣味,有點兒甜,若不引火去燒出腥臭紫焰,這池水甚至可說有些兒香。這名囚犯勉強抬了抬頭,轉著眼尋覓了一陣,忽然找到了馮宿雪。
眾人連著馮宿雪在內,都看得清楚,這囚犯汙穢慘澹的面上,露出了淺淺一笑。那笑意之複雜,難描難說:似是扭曲詛咒,又有幾分得意,有些哀傷,也有譏刺;若從汙穢中辨出這人的秀麗相貌,更會錯覺那笑容有一份柔情。然而,這種種情緒全寫在一副笑容之中,看上去就是yīn森無比。
馮宿雪自然知道他這一笑的用意,臉上微微一紅,不知是氣憤或甚麼,喝道:「行刑!」
這名在劫難逃的囚犯,正是六rì前將天留門鬧得天翻地覆的殷遲。
六個rì夜之前的池水噴發意外,在韓濁宜與老秦的負傷指點下暫且平息;炸裂的丹爐運出了丹藥房,新藥爐立時開工鍛造。然而韓濁宜急需「神凝」、「魄定」二丹,天留門人更是不數rì便要吸嗅斷霞散,目下僅能靠著過往囤積的幾批存貨度rì。池水rì後會否生變,何時爆發,爆發時是否能再*得住,無人敢多問一句。
眾人甚至猜想,便是韓濁宜自負學藝雙絕,又或老秦資深謹細,對斷霞池水的藥xìng轉換,以及丹藥房的恐怕也難作定論。而這二人,又都在夜來驚變裡受傷中毒。老秦身有職責,也就罷了,韓濁宜卻是正好趕上這劫難,一切都不巧到了極處。馮宿雪在斷霞池上空勇救韓濁宜,眾人自是看在眼裡,但她面對災變時難掩無措之態,卻也避不開門人的審視。
然而馮宿雪畢竟是門主,是本門獨尊的畫水劍傳人,眾人並不當真怪她。誰是讓韓濁宜先生負傷的罪魁禍首?自是殷遲這個曾經的不速之客,揹著九條人命、不到兩年將畫水劍習得出神入化、卻始終不願對本門俯首低眉的外來之人!
這人如今背的是十三條人命了。他殺死三名守衛門人,更將劍室主持人姜垣以殘忍手法殺傷,眾人忙著救災,找到姜垣時,姜垣胸中氣息、心頭血液,已從肋間大洞漏了個乾淨。
這外客更盜去劍室中一批畫水劍譜,在爭鬥中毀了另外數卷,又劫走了丹爐中未成形的斷霞散。這批斷霞散藥xìng不純,尚且不提,但眾人牽著狗兒在後山找到他時,他身邊除了短劍之外再無別物,不知將劍譜藏到了哪裡。眾人急於回到天留門,只拉走了衣衫不整的殷遲,短劍也就棄置在山間。
此時他聽得馮宿雪喝令行刑,益發笑了起來,然而他是連笑的氣力也沒了,無聲地笑到盡處,竟比哭還難看。
砰的一聲,天留門人將他重重摔入了熬煮中的熱燙池水,又從池邊伸出裹了厚厚皮套的手,按住了他肩頭身子,以防他浮出水面逃生。其實便是不按,他腰上綁了大石,一入水便已直沉池底。他識得水xìng,在水底閉了一陣子的氣,但太過虛弱,閉氣時候不像平rì長久,不多時便掙扎著要游上水面,卻給大石絆住了,拚了全力扯直石上繩索,伸長頸子,只能堪堪將口鼻露出池面。
他入池前那一笑,便是在對馮宿雪說:「那rì我在這裡第一次跟你好,你還記得罷?我對你原本不存好心,你惡毒待我,總算也是公平。」
而說到底,他更是在對當rìyù仙yù死的自己發出嘲笑:「殷遲,那rì你正是在這池邊,在這地上,也是嗅著這池水氣息,縱yù*,快活得。。。快活得像是極度的痛苦一般!此後你每回經過此處,總是想入非非,可曾料到有朝一rì,在此處是當真入骨的痛苦?你料到的罷,你自作自受,其實一早料到了罷!」
馮宿雪又喝:「下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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