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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顏,登時,我努力想象的幸福畫面支離破碎!
顏煜剛接任祭司,就幫外族人竊取先代族長的遺物——背棄信仰,背叛族人,這樣的罪過,對他而言,太沉重,也太殘忍了——我實在無法天真地以為,顏璆跟祭司老太婆會對此一笑置之,更何況,還有一群信奉凶神的族人。
很好,我想我迫切需要一名心理醫生,煩悶焦躁還不夠,現在進入自我嫌惡的階段了……一切都因那該死的盒子而起,宇文景要的答案究竟是什麼呢?一句話?一張紙?一個信物?
我幽幽問道:“婆婆,您能告訴我,六十七代族長的木盒子裡裝著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估計……世上沒人能回答你這個問題。那盒子下了咒的,我曾經試圖開過,咳……我的意思是,那盒子沒人能開啟。”
“我知道盒子下了咒……”我咕噥,靈光乍現,我騰地站起:“婆婆,您的身體裡沒有顏氏的血統吧?”
“你對我的血統有什麼不滿嗎?你明知小六是顏氏三百年來唯一的修行者。”
“我就說哪兒不協調……這鼓樓是一百年多前才建的啊!”我因為太過激動,說話毫無邏輯。
“什麼叫才建的?這鼓樓未用一釘一鉚,但結構嚴密堅固,可達數百年不朽不斜。”
“木盒子不可能是顏琊親手放的,而且那個時候世上也沒有顏氏修行者。”我被宇文景的話繞進去,一直沒有細想這個問題。
“六十七代族長在三百年前就魂滅了,那時族人還生活在山下的領地。”
宇文景,你個大騙子,說什麼只有顏氏修行者能取盒子……
“你怎麼又坐回去了?你不是要去找小六嗎?”祭司老太婆詫異地問道。
“婆婆,明天的祭典勢在必行啊!”我霽顏說道。
這是數日來,我綻出的唯一的真心笑容。
61秋豫暮花遲滿心塵1
是夜;無雨亦無霧,柔和似絮的浮雲,簇擁著盈盈皓月從清朗的天幕冉冉上升,流輝形成冷色光暈;漫漫灑下,由深而淺,若有似無。
窗外,在一片高亢的喧譁聲浪中,火光瞬間騰起,將鼓樓四周照得亮如白晝——這是“禋祀”,意味著骶族祭司的繼任儀式即將開始。
我換上黑色勁裝;在腰間纏好從織機上偷……呃,借來的棉線;然後套上日常的寬袍,頭上為求行動方便,以獨簪綰髻。反覆察看,確定外表看上去如常,本欲直接轉身出門,心絃微動,又坐到了竹木書桌旁,凝神靜思,意在筆前。
以籀篆體生澀地寫下“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這些日子,我一直想說卻始終未對顏煜說的話,如今只能留書於一方褪色的箋幅之上。
隨後,我輕輕合上屋門,冉冉步了出去。
“少年不識愁滋味……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夜風將我的吟歎聲帶起,然後吹散。
今晚,註定是不眠之夜。
…我是開啟祭典的分割線………
鼓樓前,燈火處,歡聲笑語,鑼鼓齊鳴——只是,眾人的喜悅之情,無法感染到我。
高聳的祭神壇,燃煙沖天,各類犧牲已在竹棚內宰殺處理完畢,依次被遞送至鼓樓頂層的祭臺。我順勢抬眼眺望,就見祭臺上齊整地陳放著玉璧、鼎、簋等禮器,祭臺兩旁的圓柱上分別攀繞著一條比我胳膊還粗、足有丈餘的角蛇,黑底白斑,慵懶地吞吐著紅信。
我隨眾人一同站在空地處,等待著祭司老太婆與顏煜的出現。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與周圍格格不入,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身旁的顏家小八閒聊。她並非一個健談的女子,但有問必答,而且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昨晚,我向她套問祭典流程,可謂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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