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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木前，俯身撿起靈位，遞到李徽面前，&ldo;把這個給他，跟他說，他肯來見我一面，我便開城。&rdo;

第62章 六十一

六十一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大帳內，戾南城整整等了一日，坐了一日，呆了一日。

陌風稟報的事他一句也沒聽進。

星辰綴冷月。

一聲寒鴉驚空。

&ldo;主子，南歸來了。&rdo;

戾南城恍若夢醒，僵硬的臉才起了絲笑。

卻見一同進帳的還有個林成風。

瞬時冷著聲道，&ldo;不介意的話，林將軍可否在帳外稍等。&rdo;

啞巴與林成風對一眼，輕點了下頭，他手中拿著戾南城的靈位，不是捧不是抱，是五指抓木牌的邊緣。

棺槨著實夠大夠寬，足夠兩人有餘，浮雕栩栩，鳳凰翱翔，祥雲出岫。

啞巴有一剎那覺得那棺也是為他準備的。

他將靈位脫手，隔五步的距離丟進棺內。

&ldo;要說什麼快說吧。&rdo;

戾南城眼睛隨啞巴丟出的木牌掃了一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眼有多淒涼，

&ldo;有個問題想問問你。&rdo;

&ldo;正好，我也想問你。&rdo;

戾南城笑笑，坐到棺槨上，拍了拍身邊，示意啞巴一同坐，&ldo;你先問。&rdo;

啞巴只走近一步，迎上戾南城仰視他的目光，&ldo;李徽是你放的？&rdo;

&ldo;我為何要這麼做？你們一路開到京城，其中不少主意是你出的吧？不錯，不錯。&rdo;

戾南城邊說邊不住讚許地點頭。

啞巴冷哼一聲，不領這份誇讚，&ldo;既不是你放他，為何肯開城？既打算開城，為何讓無辜百姓受難？&rdo;

戾南城聳肩長舒一口氣，明眸望進對方同樣深邃的眼底，&ldo;因你智謀過人，不戰而屈人之兵，因我想見你一面。&rdo;

啞巴別眼微垂。戾南城堅決擁護李麟這點在他的認知里根深蒂固無可動搖，所以即便李徽多番挑戰他的認知，他仍對此深信不疑。

復仇之火洶洶而來，誰知對方卻是一堆點不燃的廢鐵，好比費心費思卻一拳打在棉裡，好不叫人氣惱。

&ldo;你真的會開城？&rdo;啞巴飽含疑惑輕問道。

&ldo;會啊，明早我就將百姓轉移進城，方便你們攻城。&rdo;

啞巴霍然抬頭，

秋收得來的糧草被戾南城燒了個精光，早知他別有用意！

&ldo;你！果然食言！&rdo;

啞巴狠一甩袖撤步轉身，戾南城防備著，同時立身大跨一步把人拉住，諂媚地陪笑，&ldo;你準備這許久，不打一仗豈不白費？&rdo;

啞巴掃落戾南城的手，笑臉冷了又冷，&ldo;正合我意，啟明星亮我便攻城！那些百姓，是死是活，你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撫安王不顧戾家名聲，我一個無名小卒更沒所謂！ &rdo;

戾南城從前的浪蕩模樣又再現，&ldo;我們家都絕後了，還在乎什麼名聲。&rdo;

他已備好毒酒一杯，於城破之時飲下，戾家至少不是貳臣，不是朝秦暮楚的小人。

&ldo;隨你便。&rdo;

啞巴冷眼刮地又欲走，又被拉住胳膊，

&ldo;別急，你攻城我可以不反抗啊！&rdo;

燭火耀進戾南城眼裡，流光清澈。

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