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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恨不得戳聾自己的耳朵。從前被人輕待漠視,都不曾傷他半分,而今日,他的恥辱心終於衝破渾身的硬殼冒出芽。
他想念咫尺方寸之地的自在。
吳德使勁推了他一把,&ldo;好生伺候主子!&rdo;
啞巴形同木偶,進到臥房後便跪著不動。
房門從外面被關上,啞巴依舊穩跪如山。床那邊傳來幾聲咳嗽,他彷彿不聞,眼睛半天沒眨動。
若是戾南城就這麼睡去,啞巴或許能跪一夜。
約莫一個時辰,戾南城口乾得厲害,生生渴醒了。他晃頭晃腦得坐起來,兩腳蹬直翻下床,閉著眼往茶桌走。他伸手去摸杯子和茶壺,打翻一隻杯子又摸旁邊的,搖晃著倒滿了茶水仰頭一口飲盡,還滿足得哈了一聲,這才睜開眼睛。
卻瞥見門口有個黑影,戾南城往前走了幾步,看清是啞巴,他又走近前去,蹲下身細瞧。
要說啞巴的心也夠寬大,跪坐著都能睡著。
&ldo;嘿,醒醒。&rdo;
戾南城忍不住笑了,像逗娃娃一樣,食指點了點啞巴的臉頰。
啞巴眨動著眼醒來,眼底水光朦朧。戾南城的心漏跳了一拍,世人皆汙濁,或為名利或為錢財,有所圖心必不純。可是啞巴初醒時的那一刻,雙眼不染纖塵,純淨地通達心底。
&ldo;你跪在這做什麼?&rdo;
戾南城盤腿坐下,啞巴舞了幾劃,想起戾南城不懂手語,指了指門外的走廊。
戾南城順著啞巴手指的方向看去,&ldo;守夜,對,我是叫你守夜,可誰讓你跪房裡?&rdo;
啞巴不傻,他呆了片刻,眼珠子溜了半圈,又指指廊下,緊接著要爬起來出去。
戾南城失笑,忙抬手拉。卻忽然,啞巴才一隻腳著地,膝蓋骨跪麻暫失知覺,雙腿一軟,直撲向戾南城懷裡。
戾南城雙手接住,貼著啞巴的耳朵賊笑,&ldo;既然你投懷送抱,我卻之不恭啊。&rdo;
啞巴急急挺直腰桿,瘋狂擺手否認。
戾南城笑得更開,咄咄逼人的氣勢。
啞巴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無聲無息得看著地面。
戾南城備好了另一句話,啞巴要說沒忘,他便說那一起回味回味。反正啞巴逃不了。
他稍稍欠身,湊近啞巴一些,又說,&ldo;我記得你昨兒哼了一聲,你天生不能說話?&rdo;
啞巴極快得抬了一眼,搖頭,臉紅地像燒熱的鐵。
&ldo;明日給你請個郎中,既非天生,或許可治。&rdo;戾南城撐著腿站起,對上啞巴不可置信的眼神,伸出一隻手,&ldo;自己走,還是要抱?&rdo;
啞巴有生以來,除了王爺對他這麼好之外,戾南城是第二個,一句話便讓他暖到骨裡。
依著啞巴知恩必報的性子,這話,他永世不忘,肝腦塗地赴湯蹈火,他在所不辭。
啞巴搭上手,撐地站起。戾南城觸到掌中幹糙,好似握著一桿枯柴,他又摸了摸啞巴的手背,細皮嫩肉,和手心截然不同。他側眼看看啞巴,啥也沒說。
翌日,啞巴晚起了足足一個時辰,一看床上只有他,連忙手忙腳亂得下床穿衣。
開啟房門,陽光照得他眯緊了眼皮,等到適應光線,才看見門口排排站著一堆人,他心裡一驚,不由自主得後退開。
&ldo;請公子更衣洗漱。&rdo;
侍女端著洗臉水和新衣魚貫而入,分頭忙活開,啞巴的舊服被脫去,套上嶄新的錦衣,手中遞上一方熱手巾,旁邊一杯清茶漱口,又被領去西廂一處獨居室。
啞巴光鮮亮麗得坐在窗前,風過竹葉沙沙作響,他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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