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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前的戾南城周圍一片綠牡丹,他舀了一勺粥,放進嘴裡,邊抬手扒開擋住他臉的豆綠花朵,脆脆地笑,&ldo;好看麼?&rdo;
青晏不知不覺走下石階,穿梭在花叢中,邊感嘆,&ldo;嬌容三變,冠世墨玉,桃花飛雪,還有金玉交章,春水綠波,……哇,王爺,你把全京城的牡丹都搬來啦!&rdo;
&ldo;青晏是個愛花之人啊,有眼光。&rdo;戾南城走出花叢,也不管啞巴旁邊站著一個木頭林成風,手就攬住啞巴肩膀,指了指花海,&ldo;我死之前,這些花,你要好生照料。&rdo;
啞巴瞥眼,明擺著不樂意。
戾南城垂下手,訕訕一笑,&ldo;隨你,我就這麼一說罷了,&rdo;然後又走回石桌,沖花間喊,&ldo;青晏,給我盛碗粥行不?&rdo;
青晏很沒骨氣地冒出腦袋,樂呵呵應道,&ldo;行啊!&rdo;
啞巴氣得打跌,卻沒阻止,說實話他今日也是大開眼界,戾王府的後花園,他一次沒去過。
啞巴不情不願地踏入花海,一雙眼睛卻閃亮亮。
戾南城要笑不笑地坐等青晏上粥,餘光瞥見林成風,那股笑意更深了。
庭院滿載牡丹,以後武是練不成了,早起無事幹便澆花吧。
於是到了晚上,啞巴沐浴之後,身上仍餘香盈袖。
戾南城白日裡沒聞夠,時不時輾轉湊近啞巴身側細嗅,感嘆來感嘆去只有好香兩個字。
終於啞巴不耐煩,一個挺身坐起,怒斥,&ldo;有完沒完,要不要我去茅廁打個滾?&rdo;
怨不得戾南城心癢難撓,因為睡前啞巴發話,說他今日疲累,勒令不做那事。
經啞巴一呵斥,戾南城悲傷的情緒簡直不用刻意裝樣,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墨似的濃眉耷拉,眼皮掩垂,嘴角也很配合地下彎,一會兒,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啞巴,立馬翻個身面朝床內。
啞巴狠狠閉眼皮,往後重重一趟,也翻個身,面朝床外,雙眼空朦呆望燭臺。
燭火閒靜燃燒,灰煙裊裊,偶爾嗶啵一聲爆燈花。
半晌,一隻手搭上他腰身,又迅速縮回,一張紙滑落。
&ldo;什麼東西?&rdo;啞巴拿起放到眼前看。
昌隆錢莊的票根。
身後戾南城鬱鬱開口,聽聲音還是背對著他,&ldo;趁我沒死,能給的你就拿著,將來你若有心,每逢祭日給我上柱清香,也不枉我……&rdo;
話音越來越輕,似梗咽狀,再無後話。
似乎還動了動手臂。
啞巴心裡一酸,躺平了扭頭看戾南城後腦,不覺嘆了一聲,&ldo;正因你病況如此,更應該清心寡慾。&rdo;
啞巴盯了一會,不聞回話,又見他好似剋制不住地輕顫,大驚,連忙撐著床探去半個身子,要掰正戾南城,&ldo;你一個大男人不是……&rdo;
誰知戾南城順勢躺平,啞巴的手失力落空,直接一頭栽進他懷裡。
再一看,璀亮的眼笑若桃花,離哭的程度雲漢之邈。
不等啞巴發火,戾南城眼疾手快把他整個往上拉,按下腦袋,將他滿腔的慍怒洗劫一空。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有人無親不獨酌,有人不得不自飲。
那房中偶爾傳出隱約稀碎的聲音,堪比刀劍,在林成風腦中晃蕩。
中原的荷花釀,傳說醇香幽鬱,可他喝著怎麼入口澀喉,何來美味可言。
更有周身的國色天香,礙眼至極,他真不確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