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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東離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面上流連，帶著幾分不曾掩飾的惡意，一寸寸滑過他與清和相似的眉眼五官。

「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啊，」贏照狀似無奈地攤手，側身讓開一條路，「你直接去看不就好了。」

他手中宮燈向外探出些許，照亮那一條延伸到眼前血霧黑暗中的路。

幽深的暗色好似深淵下張開的巨口，絲縷危險氣息隱隱在空氣中繚繞，卻又因為不曾與之親密接觸，只會以為這是錯覺。

只有你走進深淵，才能感知到它的可怖。

沿著贏照指引的方向，謝東離慢慢吞吞地向前走了一段，卻恰巧停在陣法的邊緣。

他回頭，看向距離自己已然有些距離的贏照，彎起眼眸露出一個笑容。

「這是你先找到的，你如果不來，我也不願意獨佔的。」

【宿主你只是不想自己被坑吧？】

404無情拆穿了謝東離的心裡想法。

謝東離懶得理他，又想著好像只能和一個系統吐槽，自己也是蠻慘的。

「他坑我我也坑他，禮尚往來而已。」

在他們心念交流之間，似有些許陰風自眼前拂過，濃鬱的霧氣在他身側緩緩流淌著。

看著這一幕，贏照再一次生出些奇怪感覺，細微的褶皺聚攏在眉間，襯得那張如若少年的絕艷面孔也惹人憐惜幾分。

再凝神看過去，謝東離依舊笑盈盈地和他對視，眉目之間寫滿了「真誠」。

盯著謝東離的臉，贏照的眼神愈發暗沉。

隨後，他又曬然一笑，許是想著如今霧色濃鬱對方也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便也不再多遮掩內心的暴虐欲。

不過是一個長相相似的替代品罷了，竟然還敢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

贏照在妖族待了太久，早年間也並沒有多去打探太元宗，他對於舒遙的認知也不過是與清和略有相似，是明熙撿回來的徒弟罷了。

是以，在初次遇到謝東離時，因著對方身上的太元宗標識，便先入為主下了定論，卻從未想過是清和本人。

謝東離從未來過這地方，卻在一腳踏入陣法之後覺得處處熟悉，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哪一條才是……生路。

漸濃的血色霧氣中，他眉宇微凝，瞳色清澈的桃花眸中映著眼前步步殺機。

他掃了一眼被避開的陣點，卻又裝做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只慢慢吞吞地與贏照循著一條路徑向深處走去。

轉過下一處陣點，眼前迷霧倏然消散開來，明明前一秒還是血霧瀰漫的陰森墓冢，眼前卻是一派桃花源景緻。

亭臺樓閣玉宇飛瓊，輕緋淡粉自樹梢飛落，甚至有幾片正巧飄在他眼前。

謝東離沒有伸手去接，在他看到的地方，眼前不是桃源盛景也不是花飛滿天，而是劃破空間的清光利刃。

每一枚花瓣飄落，他都能看到背後黝黑的空間裂縫。

謝東離看著眼前密集的裂痕皺眉，這個世界的法則已經漏洞如此明顯了嗎？

沒等他再去思考法則顯現的緣故，就看到贏照在一旁換了副表情，眉目中裝出來的高傲驕縱被陰狠取代。

他手中捏著一枚色澤灰白的獸骨，是以，飄落的裂紋沒有一條靠近他周身半丈之地。

「不過是個廢物，也配頂著這麼一張臉嗎？」

贏照傲氣張揚的表情在這一瞬間消散殆盡，眼角眉梢俱是血腥戾氣，唯有那雙暗紅色的血眸正正地看過來。

熾白清光之中，贏照的五官精緻絕艷，此刻卻恍如可奪人心魂的修羅，血眸中掩藏著幾分厭惡。

「舒遙，你也就只有這張臉能看了。」

放狠話放的很有氣勢，但是聽到對方叫舒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