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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嶼安靜聽著,「然後呢?醫生怎麼說?」
「醫生……醫生沒對你表哥說什麼,反倒是你表姑和表姑丈、被醫生說了。」楊曉芳越說越小聲,時不時嘆氣「具體內容我不太清楚——我是聽你表姑後來轉述的。
「醫生大意是說,他們一家陪伴孩子太少。本身初高中就是孩子成長、養成性格的關鍵時期,家長對孩子關照太少,孩子就會受其他事情影響;你表哥他在國外待了這麼久,被外國人開放的思想感染、再喜歡上男孩子,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
宋嶼點點頭,心想是啊,去英國留學?大腐國呀,變彎了一點都不稀奇。
一直沉默的宋爸也開口了:「我和你媽聽的時候沒說什麼,但事後……都在擔心你。
「算上今年過年,你已經有整整五個年頭沒回家了。我們是那個時候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對的。」
「是啊。」楊曉芳大著膽子坐到宋嶼身旁,抓住宋嶼的手,「我們算了算時間,覺得事情就出在你高一升高二那年的暑假。」
就是那年——大約五六月份,學年快結束的時候,宋嶼在一個晚上突然來了電話。
「你哭呀、鬧呀,吵著說要退學、要回家。你說你再也不想學音樂、再也不想當明星的時候,我特別生氣。我罵了你一頓,讓你不要胡鬧,好好地結束完第一學年的課程、再回來和我談條件。
「我還記得,那晚上是個颱風天。」
宋嶼哭鬧的時候,南城正狂風大作、暴雨狂刮。楊曉芳聽得心煩意亂、又氣又急:生氣於兒子的胡鬧,焦急於自己的望子成龍大計。
結束通話電話後,宋嶼沒再提退學回家的事兒,可不安的種子卻在大家心中留下——宋嶼有、楊曉芳也有。
楊曉芳經常夢到暴雨和颱風。那個狂風呼嘯的聲音和場面、伴隨著宋嶼的哭聲,讓她感到非常不安。
出於彌補的心態,楊曉芳和宋大海為宋嶼辦了轉學的手續,將宋嶼轉到另外的補習機構學習,同時還託人找了一些資歷更好的老師。
「現在想來,你是想求救的,對不對?」楊曉攥緊宋嶼的一隻手,問,「你其實……是想跟爸爸媽媽求救的,對不對?」
宋嶼沒說話,也沒動作,就這麼讓媽媽拉著。
「那個合照的事情一出來,我就大概猜到了——結合你表哥的事情。
「但我沒敢說、更沒敢問。我和你爸只能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靜悄悄地來向你打探事情始末。」
嘮叨是假的,關心和著急是真的。
他們並不是不懂發生了什麼事,相反,他們已經猜到了——心裡太明白、太清楚,所以才著急得近乎有些心虛。
宋嶼乖乖地聽著,儘可能表現得面無波瀾,但他一直在用上齒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
「寶貝,你老實說好不好?」
楊曉芳溫柔得再不能溫柔,不想用嚴肅的語氣、讓兒子感到被質問。
「因為爸爸媽媽當初沒有救你,所以你……你一直很恨爸爸媽媽,對嗎?」
宋嶼牙齒顫動:「沒、沒有……」
「要說實話噢嶼嶼。」
「真、真沒有……」宋嶼最終還是沒忍住,吸了一下鼻子,「真的真的沒有。」
眼淚並沒有因為這個動作而褪去,相反,還因為一時的疏忽釋放了出來,沿著他保養較好的嫩滑雙頰、緩緩流下,滴到母親攥他手的手背上。
「我好像、好像也沒有恨你們,我只是……只是在這些年來一直不斷地問,問為什麼你們不幫我?為什麼你們不多關心我?為什麼我一直在做著我不喜歡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對不起。」楊曉芳抱住宋嶼,「是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