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嗯……」其實另外還有一些上吊獲救的人是這麼說的:「才一套上繩索,我馬上覺得氣管堵塞,全身彷彿血液倒流般地麻木僵硬,痛入骨髓,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徵兆在一點一滴的消失……」到最後,身體的痛苦已不是重點,真正可怕的是,意識到自己即將死亡的恐懼感。
會出現兩種完全不同的說法主要是因為人體實在是太複雜了,這之中還要配合血壓和體重的綜合考量,才能判斷真正的死亡過程,若是供血量沒被完全暏住,只要有微量的血液流向腦部,那麼喪失知覺的時間自然就會晚一點,只能說一切憑個人運氣了,況且若張母是死後才給吊上去的,那就真的很難說了,不過好人做到底,況且死無對證,我還是爽快地點點頭說:「完全正確。」
陳浩畢竟是男生,膽子大了些,他把文音帶到外頭後就站在我身邊,聽我講解狀況。
通常堪驗屍體時首先要判斷的就是死者是他殺還是自殺,不過我的工作是確定整個狀況,瞭解降頭師的功力如何,以及找出破解之道。
眼前張母的臉部已經有些青紫,面板上可見到點狀出血,眼睛受到壓力而微微凸起,唾液還溢位了嘴角,串串延滴到下顎、頸部,黏糊油膩的像敷臉的透明蛋白液。
看來我得把剛才的話收回了,若動脈無法供血至腦部,是不會有瘀血的。
但如果她是被勒死的,那被骨頭保護的椎骨動脈是堵不到的,在持續供血的同時,唯一被堵死的頸動脈就會造成面板瘀青。
張母剛死不久,大部份的魂魄仍凝聚在體內等著消散,屍體看上去亦很新鮮,血肉呈現著健康的粉紅色,只是雖然同是迷魂降所為,但有別於文音的哥哥,她並非先暴斃後上吊,而是勒死自己後再將自己吊上去的,我忍不住在心裡冷笑,看來對方花樣還挺多的。
站在屍體前的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老法醫,看起來約莫五十出頭,和師父年紀相當,但他頭髮幾乎全白了。他彎著腰,躬著身子檢查屍體,我靠過去和他打了招呼,想交換一下意見,他轉過頭,興致昂然的對我笑了一笑說:「聽說你是降頭師。」
我客客氣氣的說:「不算是。」又忍不住得意的揚起頭,「我什麼都懂一點。」我說這話時,他又別過頭去翻著屍體的脖子,我知道他在看勒痕。
勒痕是判斷死因的關鍵之一。
不過這印子太淺了……
我悄悄地翻開她的眼皮,同樣的印記又出現在我眼前。
「舌骨斷了。」老法醫突然說。
上吊是很少會弄斷舌骨的。
上吊是死於透不過氣,而非扭斷脖子。
這個發現再一次證明我的判斷。
老法醫神色自若地拿起上吊用的麻繩,小心仔細地比對脖子上的傷口,那是兩條淺顯交錯的紅印,也是被勒死後作假吊上去的證據之一,面板經不起繩索來回刮磨,會有些許破皮的痕跡,像是一條用爛的橡皮筋,毛毛燥燥的,讓人看了心裡就發疼,老法醫又稍稍模擬了一下上吊時的手勢,終於皺起眉頭說:「不太對勁。」
我一眼瞄到了旋轉梯旁歪倒在一邊的椅子,心裡有些吃驚,我問其中一名警官:「這椅子有人動過了嚒?」
他看了一眼說:「還沒,我們還沒勘驗完是不會動的。」
我立刻拉住了正要走開的他說:「可不可以請他們把屍體重新吊上去?」
在場的人聽了全轉過頭來瞪我,就連站在一旁的陳浩也忍不住說:「佳佳,這樣子不太好吧?把伯母吊來吊去的……」
「椅子被踼翻的方向不對。」我簡短的扔下一句話,就迫不及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