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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生是這樣一個景況,李縈如今還似念著他一般,這讓她怎能不顧及孟妱?
似是看出她的猶豫,沈氏一把將身側的李韻拉著一同跪下。李韻甫一跪下便撲去孟妱腳邊,「懷儀姐姐……救救我,否則,我真的完了。」
「我姐姐如今已神志不清了,她不會影響到哥哥與你的。」
「姑母、李韻,你們起來罷。」沈謙之打斷了李韻的話,命丫鬟將二人扶起。
王氏的目光又朝沈謙之打量了一圈兒,當年的親事雖是李家主動來提的,可她瞧著兒子只一心撲在政事上卻是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原是想應下的。誰知才同沈謙之同了個氣兒,李縈便出了那樣的事。
這些年來,李縈雖不在了,可沈謙之卻是常常去瞧她的牌位。
若說李縈還有意,保不準她這兒子也是有意的。
懷儀縱是端莊乖順,入府幾年毫無郡主的架子,可她三年無所出也是不爭的事實。況且王氏也深知,當年皇帝賜婚之事,沈謙之是不情願的,感情之事向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若不是他無心,也不會三年來,這夫妻二人都只是面上的相敬如賓。
她也是打心底心疼懷儀這孩子,可人總要有個親疏遠近。
沈謙之到底是她的親兒子。
「郡主何意?」王氏還是開口了。
屋子一眾人,視線幾乎都落在孟妱身上,她略一抬首便觸上了李縈的鳳眸,雖泛著紅卻像淬著冰一般,直刺入她骨髓。
「老夫人——」
孟妱身側的李嬤嬤突然開口,她忙打斷道:「表姊原也算沈府之人,住在府裡也無什麼不妥。」
說罷,她向王氏福了福身:「近日兒媳身上不大安,縈姐姐入府之事,還勞煩母親操心。」
王氏連連頷首:「這倒沒什麼,還是你身子要緊,快歇著去罷。」
孟妱得了話,便扶著嬤嬤出去了。
走出了暖香苑,李嬤嬤耐不住的問道:「夫人如何鬆了口,將那李縈迎進府裡來?」方才的形景,即便她一個老婆子,也能瞧懂幾分了。
孟妱只不斷的搖首,低聲呢喃道:「嬤嬤不知,嬤嬤不知我做了什麼樣的錯事。」她說著渾身又發抖起來,李嬤嬤見狀忙將她扶穩,心底跟著抽疼:「丫頭,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可她卻不肯再說一字。
已過巳時,暖香苑外一片寂靜,孟妱屏退了屋內的下人,夜已深,她卻穿戴齊整端坐妝奩前,似是等待著什麼。
門「吱呀」的一聲被輕輕推開,她回過身去。
「沈夫人。」
李縈穿著一身淡月白的長裙款款走入裡間,行動間仙體玉資翩若驚鴻。
「初入府邸,是該來見見這裡的女主人。」她輕啟皓齒,一面打量著屋內的陳設,一面與孟妱說道。
「縈姐姐。」
孟妱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站起身道。
早在今日她瞧見李縈眼神之時,便已猜到,她什麼都記得的。
腦中雖已想像過無數次與李縈重逢的形景,她或許是害怕,或是愧疚,或是難過,其中也當有欣喜罷,畢竟,李縈是陪她度過整個青春年少之人。
也曾愛護過她,替她遮風擋雨。
而真到了這一刻,她心下更多的卻是悵然,那根緊繃了三年的弦,似乎終於可以松下來了。
李縈唇間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清冷的眸子緩緩掃視屋內的陳設,最終落在外間掛著的一副山水圖上。
那是沈謙之從郢州回來前,孟妱特意讓李嬤嬤掛上的。
「這是荊壽的秋色圖罷。」李縈細細端詳著畫卷,背對著孟妱道。
孟妱望向外牆上的那幅作畫,它確是秋色圖。只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