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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進來時,見孟妱小臉兒蒼白的坐在榻下,身子直發抖。
「我的丫頭!這是怎麼了!」李嬤嬤登時嚇沒了魂兒,忙過去將她抱住,一面向外喚道:「玉翠,快與老夫人告訴一聲,教郎中來暖香苑!」
玉翠方才在外面聽見響動,便已驚了一跳,見嬤嬤進去了便只敢在門外守著,此時聽見裡面嬤嬤傳喚,正要拔腿去碧落齋時,孟妱從裡間跌跌撞撞的出來了。
「去備馬車,我要出去!」
見夫人如此情形,她原是不敢應的,但見李嬤嬤從後緩緩跟出來朝她點了點頭,她才敢跑出去備馬車的。
將孟妱送走後,玉翠才回暖香苑來,問李嬤嬤:「夫人真的沒事嗎?嬤嬤怎的就讓夫人這般走了?」
李嬤嬤嘆息著搖首,「她太執拗了,若不放她走,只會更嚴重。」
她只是走失了,終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棲雲院。
衛辭推門走入書房,稟道:「夫人的馬車在去烏衣巷的半路,又折返回來了。」
他說著暗暗抬頭瞧了一眼沈謙之,他坐在書桌前,桌上竟放著酒壺,他忙上前道:「屬下該死,定是哪個小廝誤放在這裡的!」
他知道,自三年前起,沈謙之便有一個大忌,滴酒不沾。
手方伸至酒壺前,卻教他擋住了,「是我讓玉翹拿來的。」
衛辭怔了怔,緩緩收回了手,接著回道:「只是……去芝齋茶樓的人方才來回說,說夫人也派人去了那裡,似乎也在打聽三年前的事。」
話罷,沈謙之驀然冷笑了一聲,端起身側的酒盞,抿了一口,辛辣味登時竄入口鼻。
「教那些人回來罷,不必去了。」沈謙之淡淡的說了一句。
她果然一開始便都知道。
那口茶是孟妱先喝的,他便因此從未懷疑過是茶水的問題,只當是他飲酒誤了事。
彼時,她還是個小姑娘。
卻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大人,那李家大姑娘該如何安置?」
沈謙之將酒盞頓在桌上,墨眸中毫無波瀾,道:「給姑母去個信,讓李家人將她接回去。」
夜晚,院中飄飄揚揚下起了雪。
孟妱穿著一身藕色妝花的通袖坐在外間的書案前,或許是她心不在焉,筆下的字跡與往日截然不同,自然,也與沈謙之的字跡毫不相像了。
她一面寫著,手仍是微微發抖。
長舒一口氣,在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
忽而,門被人撞開,孟妱驚的停下了手中的筆,見沈謙之跌跌撞撞的從外走了進來。
平日除了在老夫人處,他向來是滴酒不沾的,這一瞬,她來不及再思考其他,忙上前將他扶住,往裡間榻上去了。
他身上的酒味實在太過濃重,她正要折回外間去給他倒些茶,廣袖卻被他攥在手中,輕輕一扯,孟妱便已支撐不住的倒在了他身上。
「大人……」
最後一個字還未能說清,唇便被人堵住了,接著便是濃鬱的烈酒味沖入她的口齒間,啃噬研磨。
即便那日他身中那藥,也不曾如此失控。
孟妱心間更是猛烈一顫,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下一瞬,整個人便騰空翻轉。
「郡主如何這副神情?不正愛算計這檔子事兒麼?」他幽深漆黑的眸子因醉意有些迷離,卻還是鎖著她的眼神不放。
果然,他都知道了。
孟妱只覺渾身的氣力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半晌才找到了自己微弱的聲音,「……對不起,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曾誘我喝下那藥?不曾這般心思歹毒?」
沈謙之的話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