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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去世時,他也已經二十來歲,那之後,尚見過陸豐益一面。
向來意氣風發的陸家家主,卻似乎在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他不回來,最好死在外面都不用收屍了。」
陸胥冷冷說道。
「可別,怎麼說也是你爹。」梁將軍聽過很多次他說這話了,倒也是見怪不怪。
陸胥冷哼了一聲,想起些事來,又倒了杯酒。
伴著屋內酒意漸深,外面雪花紛揚,灑下一片白茫茫。
璇璇在沈卿禾這待了一整日,方才橘白才把她送回了房間。
沈卿禾喝了杯熱茶,又到軟榻上窩著,穿著胭脂紅的上襖,雪白細膩的脖頸,慵懶倦怠。
雪膚散發出淡淡的暖香,和房間裡的熱氣漸漸融合。
她一手落在小腹上,瞧了眼窗外。
天色已暗,雪也停了。
她縮了縮腳趾頭,想用熱水泡泡腳。
可夫君怎麼還不回來?
人已經犯困了,眼皮也開始打架。
她又等了會兒,都遣了橘白下去,還是沒任何動靜。
沈卿禾揉了揉腦袋,想著先去榻上躺會兒。
正好這時候,門口傳來開門聲。
她只瞧見一抹玄青色的衣角,曉得多半是陸胥回來了,鞋子都沒穿好,只鬆鬆踩在上面,便抿了唇角委屈道:「夫君,枝枝都等你好久了,怎麼才回來呀?」
聲音軟的一塌糊塗。
話音未落,眼前身影壓下,突然便抱住她,連連後退,一陣濃厚的酒味傳來,瞬間充斥滿了人的鼻腔。
沈卿禾眉頭都皺了起來。
她還來不及說話,已經被捏住下巴,面前落下霸道濃烈的一吻,蠻力般的抱著她,一點也不收斂。
直到沈卿禾伸手推他,他才鬆開了。
他低頭額頭抵著沈卿禾的額頭,也不起來,開口,聲音沉沉的說道:「枝枝,你小時候怎麼不是我救的你?」
他聲音太含糊,沈卿禾一時也沒有聽清楚。
「都說救命之恩是很深刻的,他那麼早就救過你……我不高興……」
第54章
陸胥有些喝醉了。
他本來不想多喝, 可梁將軍今兒那酒實在烈得很,多喝了兩口,回來路上被風一吹,進院子便暈沉沉的了。
有些事在心裡想的久了, 一直沒有說出來, 人喝醉了意識不清醒, 就什麼想說的都說了。
他一直不高興陸豫那件事。
想著在枝枝那麼小的時候他便救過她,便認識她了, 心裡就始終結著一塊疙瘩。
「枝枝, 老子想想,就想揍他一頓。」陸胥聲音沉了幾分,又抱她抱得更緊,語氣裡不悅又霸道。
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更何況陸豫還惦記了她這麼多年。
那一屋子的畫, 說明他是日日想著, 日日想見到,哪怕見不到,也對著畫睹物思人。
他的枝枝, 憑什麼讓別人惦記啊。
「你壓到我了……」好一會兒, 沈卿禾才皺著眉頭, 小聲的從喉嚨裡溢位一聲。
聲音小小的委屈死了。
一回來就一身酒味,突然間的嚇她一跳,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而且她最討厭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了。
「疼……」沈卿禾稍微動了下,頓時聲音更小了。
一聽她說疼,陸胥人還暈乎著,心下意識揪了起來,手鬆開, 一手便捧住了她的臉,低頭柔聲的問道:「枝枝哪裡疼?還難不難受?」
「不疼不疼了,夫君揉揉。」陸胥輕聲哄著,另一手放在了她小腹處,手掌覆下,極其輕柔的給她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