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第1/2 頁)
這在京城不算什麼大事,這裡王公貴胄太多,個個出行都這副陣仗。
百姓們習以為常,見到這情形紛紛避讓,擺攤的也飛快將攤子收了,很快讓出一條路來。
對方不算擾民,徐沐見狀也就沒怎麼在意,隨意瞥上一眼便打算牽馬離開。只是這一眼看去,她目光卻忽然頓住了,握著韁繩的手也漸漸收緊……
不遠處的隊伍中,僕從侍衛環繞之下,是一輛華麗的馬車。徐沐一眼看去時,那馬車的車簾正好掀開,露出裡面著蟒袍戴金冠的中年男子——徐沐只見過那人兩次,一次在宣政殿上,一次在京城城門。但哪怕只是多年前的匆匆兩面,也足夠她刻骨銘心記下這張臉了。
真巧,或者說果然,該來的人都到齊了呢。
皇宮裡,宣政殿外,安陽終於坐上轎輦回宮去了。
宣政殿在前朝,距離永寧宮很有些距離,但回宮的路上安陽卻是一句話都沒說。旁側的冬凌看了看殿下臉色,也不敢開口,怕擾了殿下思緒。
安陽這會兒思緒確實很亂,滿腦子都是皇兄剛與她講述的當年之事。她一面氣惱信王的狡詐,一面又心疼徐沐的遭遇,最後所有的心思卻又落在了皇兄告訴她的另一個訊息上——信王今年輪到入京覲見,年前他便遞了奏摺,說是會在年初趕到。
這其實不算多麼意外的訊息,畢竟除夕夜的行刺若是成功了,信王也要有下一步動作。他如果遠在封地,即便京城的皇帝死了,他也趕不上做些什麼。
畢竟京中的皇族宗室,可不止一兩個,誰又沒幾分野心呢?
而按皇帝的說法,信王若有不臣之心,如今正是個好時候。一來他去封地韜光養晦多年,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積攢了多少實力。而來皇帝剛登基不久,朝堂上權力未曾收到手中,地位也還不是十分穩固。這時候要改朝換代,總比多年後優勢不再,再費心要好得多。
安陽向來是不管這些的,聽完皇兄的分析便覺幾分惴惴,轉而又想起了徐沐,當時便問道:「徐沐與信王有仇,聽聞她多年不曾回京了,這次回來正巧兩人就撞在一起了?」
皇帝聽罷便笑了笑:「哪有什麼巧合,是朕特意宣她回來的。」
然後安陽就又知道了一個秘密,那便是多年前徐家就投靠了太子。或者換句話說,徐家不是投靠了誰,僅僅是效忠儲君而已。當年徐老將軍戰死,徐沐入京之後欲要狀告信王,還是太子的皇帝也在其中插了一手,最後徐沐惹怒了先帝也是皇帝設法求的情。
如今雖時隔多年,但信王依舊是皇帝的心腹之患,而徐沐更不可能忘記殺父之仇。君臣倆再度聯手剷除信王,便也是心照不宣的事。
至於兩人有怎樣的默契,或者怎樣的計劃,這些皇帝就沒再與安陽細說了。
安陽也沒問,她自然有自己的分寸,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只是知道了這些內情之後,她也意識到了京中將要發生的風起雲湧,無端為徐沐提了幾分心。
抬輦的宮人腳力上佳,一路走得又快又穩,還不等安陽從思緒中回神就已經回到了永寧宮。
冬凌這時才開口道:「殿下,咱們到了。」
安陽點點頭,無意識皺了一路的眉頭這才稍稍鬆緩。她走下轎輦,回到自己的寢宮,想了想吩咐冬凌道:「信王今日將要入京,你派人盯著看他什麼時候到。再派幾個人去將軍府盯著,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
冬凌自然領命,只是聽到安陽的吩咐,到底有幾分欲言又止。
安陽不是頭一次在冬凌臉上看見這表情了,之前沒有理會,這時候她心裡有事卻是見不得這個,終於問道:「冬凌你是有什麼話想說?」
冬凌聞言卻是小心翼翼看了安陽一眼,隨後言不由衷道:「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