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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洛靈。」

耳邊終於有迴音了，就是這聲音冷得她周身一抖。

「……嗯。」她不敢看他，吸了吸酸澀的鼻腔，短促地應了一聲。

「看我。」謝宜銘道。

他的語氣裡帶著命令的意味，教人不寒而慄。常洛靈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猶豫著抬起頭，一點點面向他，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都快落淚了。

對上的依然是張冷臉，好看的眼微斂，仿似在審判她。

好恐怖哦。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看著他，繼續試圖挽回道：「我以後真的再也不……」

聲音被生生掐斷——

謝宜銘忽而伸出雙手，一左一右捏上她的臉頰。和昨天輕飄飄的一下不同，今天他不僅使了點力，還上下動了幾下。

就好像她的臉是什麼好玩的橡皮泥玩具，那雙原本冷冰冰的眼裡，甚至都能品出幾分滿足。

捏完後，他重新轉過臉，不言語了。

常洛靈被捏得呆在原地，只有雙眼茫然地眨了眨。

什、什麼意思啊？

這是在報復她？在以牙還牙？

她茫然地摸了摸臉頰，一瞬的微痛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手移開後，依然綿延不斷的熱火，灼燒著她的臉。

就在這一叢火裡，她看見謝宜銘的嘴角越揚越高，越揚越高。

最後終於忍不住背向她，「撲哧」笑出了聲。

常洛靈頓了一下，忽而明白了。

謝宜銘這個王八蛋！

他是故意的，從頭到尾都是故意的。故意不理她，故意看她不安道歉，故意捏她的臉。

他怎麼這麼壞啊。

常洛靈想明白後，那點兒好勝心佔了上風。

她橫臂抹掉眼裡的淚花，起身站到他面前，低頭用力捏住他的臉，逼他面向自己：「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就是聲音裡還帶著些哭腔，氣勢滅了一大截。

謝宜銘昂頭看向她，一張臉被捏得有些變形，但依然止不住笑，用力抿唇不說話。

他越笑，常洛靈越不爽，想想後鬆開了手，開始將他的頭髮揉到一團糟。

見他沒反抗，她又捏捏他的耳朵，捏捏他的鼻尖，捏捏他的下巴，將這張臉挨個□□了一遍。

一邊捏，一邊羨慕，怎麼哪哪都那麼完美。

謝宜銘全程乖乖任她摸，只是在最後她停住手，開始思考還有哪裡沒摸到時開了口：「常洛靈。」

聲音就算摻了笑意，也還是冷的，這一聲喊得她一激靈，忽而清醒了幾分。

她剛剛在幹嘛？

「嗯！」本著氣勢不能輸的原則，她響亮地應道。

謝宜銘果然笑得更厲害了，邊笑邊說：「你這個人挺好玩的。」

哪怕剛剛被玩的好像是他。

只是，什麼叫好玩啊。

回想認識以來謝宜銘對她的種種評價，什麼「有趣」，什麼「有種」，什麼「好玩」，這像是一個該被暗戀物件給予的評價嗎！

沒吃過豬肉，她也見過豬跑，書上跑的電視上跑的，還有身邊跑的，那一個個的說得多浪漫啊。

可憐他唯一說她一句「好可愛」，都配的是男科醫院廣丨告的背景樂。

常洛靈很沮喪。

她也想要甜甜的情話。

她心裡想什麼，臉上就表現出了什麼。

謝宜銘就看她剛才還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這會兒突然一癟嘴，本就下垂的眼角落得更厲害，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怎麼了？」他輕聲問。

「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嘛。」常洛靈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