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舊朝已去,新朝方立,豈能無人殉節?(月底求月票!)(第1/5 頁)
山東,臨沂,楊宅——
但見碧波盪漾的池塘一旁,那白髮蒼蒼的老者落座在一張藤木椅子上,手裡正在捧著一本書,凝神閱讀著。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年的內閣首輔楊國昌,自歸家之後,含飴弄孫,竟然活到了近八十歲。
只是平日在家,打聽到朝廷的一些變故,這位內閣首輔楊國昌已經對賈珩唾罵不已。
就在這時,一個老僕快步跑至近前,道:“老爺,京中的邸報傳過來了。”
老者這會兒,起了雞皮的素手,放下手裡的書冊,蒼聲問道:“京中又有什麼訊息流傳過來?”
這些天,京中關於朝局的變動訊息,一直傳遞到地方府縣。
老僕稟告道:“老爺,縣裡的告示說,衛王登基了。”
楊國昌手裡的一本薄薄書冊倏然落地,聞聽此言,斥罵說道:“這個亂臣賊子!”
這些年,楊國昌未嘗不感慨當年沒有提醒崇平帝提防賈珩,結果卻是被其不幸言中。
“父親。”楊國昌的長子,楊思弘快步近前,問道:“何事如此驚怒?”
楊國昌憤憤不平道:“賈賊篡位了,天下之人,竟無一人為先帝而怒起義兵,這天下之人何其忘恩負義?”
“父親,衛王在朝野之上苦心經營多年,黨羽遍佈中外,衛王以奇技淫巧之道蠱惑世人,而天下那些愚民又因為新政之利而懷恩衛王,如今民心歸夏,再難改易了。”楊思弘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
楊國昌長嘆一聲,感慨道:“天下之人何其忘恩負義?”
說著,擺了擺手,蒼聲說道:“扶為父到書房,為父要為先帝和陳漢寫一首祭文。”
“父親,先前不是剛剛書寫過一篇?”楊思弘說道。
作為崇平帝潛邸之時的舊臣,楊國昌在崇平帝過世之後,寫了不少祭文悼亡崇平帝。
楊國昌道:“是啊,那就再寫一篇。”
在兒子楊思弘的攙扶下,楊國昌進入書房,落座在一張梨花靠背的椅子上,向自家的兒子擺了擺手,道:“讓為父自己待會兒。”
楊國昌目光發直,喃喃說道:“舊朝已去,新朝方立,豈能無人殉節?”
此刻,楊國昌手執一杆粗毫毛筆,在書冊上書寫的赫然是賈珩在十五年前所作的《臨江仙》。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而楊思弘此刻在外間落座著,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說話之間,轉身向著書房而去。
過了許久,但見一個老管家出來,淚流滿面地看向楊思弘,聲音之中帶著幾許哭腔,溫聲道:“老爺,老爺去了。”
乾德八年,楊國昌為崇平帝殉節,臨沂地方官府驚聞之後,層層報於神京,史載:上,聞之默然許久。
……
……
榮國府,榮慶堂——
內監將手中的一卷杏黃色畫軸的聖旨緩緩收起,白淨面皮上滿是笑意,說道:“榮國太夫人,相關印信,還有誥命夫人的大妝,這幾天,內務府就會派人送過來。”
“多謝聖上恩典。”賈母輕輕道了一聲謝,拉了一下正有些呆跪在原地的寶玉,示意寶玉謝恩。
寶玉此刻那張恍若中秋滿月的臉盤兒,漸漸褪去了青澀,眉眼間多了幾許儒雅之氣,或者說,愈發有些賈政的呆板之氣。
十五年過去,寶玉如今也是要奔三的人,這些年與妻子相敬如賓,膝下同樣誕下一子,取名賈桂,年歲也有三四歲了。
少年之時的種種荒誕,待午夜夢迴之時,時而讓寶玉淚流滿面,時而讓寶玉嗟嘆遺憾。
“謝聖上。”寶玉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