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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走到江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夜色四起，燈火闌珊。

江自林不在家，給他們開門的是家裡阿姨，聽過陸濯簡單的解釋後，就趕緊放了他們上去。

陸濯早就明白江家的家境優越，因此並沒有對別墅內的種種高檔奢華產生任何意外或情緒，卻在開啟江序房門的那一刻，頓在了原地。

房門正對著的正好是一幅巨大的油畫，看上去像是剛剛完成不久。

畫面大抵是閣樓的一角，陳舊暗淡，深深淺淺的暗色塗料佔了畫面的絕大一半，只有閣樓的窗戶裡落進了一束乍明的日光，照亮了暗淡裡的灰塵和窗沿上的一隻玻璃瓶身。

瓶身大部分沒入陰影，不可窺見，只有那小小的被光照到的一角，能看見一隻飛蛾，正在努力振翅，試圖衝破瓶身，飛向日光，卻又無能為力，永遠無望。

陸濯沒有學過畫，也不懂得畫，但在看到那幅明暗對比極為強烈的巨大畫幅上的那一隻小小飛蛾時，依舊微怔了神。

像是感覺到他的停頓，一直老實趴在他背上的江序，不滿地蹭了蹭，嘟囔道：&ldo;怎麼了。&rdo;

陸濯答得溫柔：&ldo;沒怎麼，就是看見了一幅畫。&rdo;

說著，就把他在房間裡的小沙發上放下，蹲身，給他脫起了鞋襪。

江序則迷迷糊糊地問了句：&ldo;什麼畫？&rdo;

然後費力地掀開眼，等看到房間裡的那幅畫後，才又&ldo;哦&rdo;了一聲，閉上眼，縮回去，說：&ldo;那是我給我喜歡的人畫的畫。&rdo;

陸濯動作微頓。

江序又在沙發上翻了個身：&ldo;可是我不喜歡這幅畫。&rdo;

陸濯繼續著自己的動作，嗓音依舊溫柔耐心：&ldo;為什麼不喜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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