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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張霧沒有,他只和人群打了個連招呼都算不上的示意後就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他正團著一團橡皮泥捏小動物。
大家的目光又回到了何銳身上,只有邢丹還側著身子朝張霧看去。
她這天穿著明亮的紅裙子,其實無論坐在哪個位置都能被人一眼看到,而且除了裙子,她本人也是如此明艷照人。張霧也當然知道他坐在那裡,因為珺雅發現在邢丹回過身將目光投射到何銳身上時,張霧匆匆地抬眼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那匆匆就像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偷在經過珠寶店櫥窗時對心儀已久的珠寶快速地看了一眼,唯恐被店主人窺探到自己的心思。
沙龍正式開始了。職工們搬出一架鋼琴,何銳請張霧為大家現場彈上兩曲。
張霧來的時候本沒有計劃今天彈琴,但是耐不過何銳在大家面前三請四催,只好勉強彈了兩曲,一曲是《菊次郎的夏天》,一曲是《夢中的婚禮》。
珺雅一點也不知道張霧居然還有這樣的才能,她驚詫地看著坐在鋼琴前面的張霧。他還是一副高冷的神態,臉上有種不和諧的凝重,與電視上那些充滿激情和表情的鋼琴彈奏者完全不同。
他的手指在黑白鍵上流利地按動,悠揚的曲子就從指尖流出,流向院子的四面,輕緩地飛向碧綠茂盛的田野。
珺雅不太懂得欣賞鋼琴曲,也不具備鑑賞的能力。她只是覺得張霧彈的曲子很舒緩悠揚,那嫻淡的感覺和眼下禾風習習的環境很搭配。
她聽得很舒心,對於張霧這個與面相不相符合的才能甚至生出點崇拜的心理。他原來並不只是一個低情商的悲情者,當然又或許是這些才能造就了他的低情商和悲情。
珺雅向邢丹看去。她仍舊坐在剛才的位置上,手裡提的黑色包包淑女地放在合併的雙腿間,不過她看起來沒有其他賓客聽得那麼開心,因為她畫得精緻的雙眉微微蹙著。她認真地看著張霧,認真到有些神遊的眼神使珺雅懷疑她是否真的聽進了曲子。
張霧依舊面無表情的彈琴。不知何時,這種面無表情成了他身上特別的亮點。很多人說他很帥很酷,可珺雅覺得這和那些故意耍酷的人裝出來的酷不同。
沙龍在張霧舒緩的鋼琴聲中輕鬆地進行著,寫生者已經調上了顏料,談天的人也找到了自己的組織。
&ldo;他在大學裡就這麼有才。&rdo;何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將一杯冰鎮過的西瓜汁遞到珺雅面前。
&ldo;你們是大學同學?&rdo;
&ldo;同一所大學,不同系,出來工作了才認識的。&rdo;
&ldo;那你怎麼知道?&rdo;
&ldo;有認識他的校友說的。珺雅,過來看寫生吧。&rdo;
何銳邊說邊往院子外面走。珺雅沒動,她想聽張霧彈完曲子。
張霧彈完了曲子從鋼琴前站起身時,得到了熱烈的掌聲,其中就包括邢丹的。
邢丹沒有再走到他面前,但一直在注視著他的舉動。
&ldo;怎麼樣?&rdo;張霧走到珺雅身邊主動和她打招呼。
&ldo;看不出來啊。&rdo;
&ldo;走吧,別待在裡面,到外面去看田野。&rdo;他說著就抓住珺雅的胳膊,將她連拉帶請地往院子外走去。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在雙方都清楚地意識到肢體發生接觸的情況下發生的肢體接觸。
珺雅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邢丹,目光卻正巧和她的撞上,但邢丹很快就把頭轉開了。
&ldo;行啦,我自己走。&rdo;珺雅的胳膊往外劃了個半圓,脫開了張霧的手掌。
&ldo;走吧!&rdo;張霧又說了一聲,雖然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