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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裝作親人即將逝去的悲傷,看上去有些扭曲,他想起了剛剛病房裡那個白髮蒼蒼瘦骨嶙峋的老人突然莫名覺得有些心酸。
所謂家人,在爭搶權利金錢面前都是微不足道可棄之如敝屣之物,他已然司空見慣。
眾人看見這男子走到長桌的一角站立,卻並不動手拆開檔案袋宣讀遺囑。
等了半響,終於有人不耐的開了口:“黃律師,人已經到齊了,您可以開始了。”
那長桌前站立的黃律師微微頷首:“不,我們還要等一個人。”
“宗譜之上的人,無一遺漏。”老一輩的長者環顧眾人,確信宗譜之上人已然全到,此刻聽他這話有些不屑。
“哦?我記得還有莫蓁蓁的女兒沒到。”
眾人啞然。幾乎一瞬間就記起那個在祠堂裡他們第一次見到那個大氣灑脫的女子,那般的性情剛烈與其母如出一轍。
“我怎麼記得她母親莫蓁蓁因為當年的醜聞宗譜差點被剃掉,她的名字什麼時候加進宗譜之上,我竟不知道。”吳備冷笑出口。
“莫老剛剛親自寫上宗譜,已經差人送往祠堂,”黃律師抬眼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現下,約莫已經到了。”
吳備以及眾人臉上立刻一片灰白,再無人出聲。
誰會想到此刻大廳外的牆腳旁有兩人已經聽了個完全,那男子悠閒的靠在樹上,只是側身看著身旁站立的神情凜冽的女子,似是對裡面人的談話充耳不聞。
許久,那男子打了一個哈欠,略微站直了身子:“要進去麼?”
那女子冷笑一聲,嘲諷的開了口:“想不到我還未到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現在進去不過是跟一群人浪費唇舌,我們換另外一條道走,可以直通他的臥室,反正我來只是為了聽他的遺言,不過是為我媽代為盡孝。”
是了,此刻門外站著的便是剛從S城趕來的孫懷瑾和莫絳心,剛過來時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人的對話,他們便未直接進去,站在門外聽了半響,連同那些暗潮洶湧的爭搶和侮辱自家母親的話一併聽了全,還真是無比精彩呢……那個她以為她一輩子不會踏足的莫家。
隨即便拉了男子轉了道,繞過曲折的迴廊,直到另外一扇隱蔽的虛掩的門口才停下來,門內有陣陣咳嗽聲傳出,莫絳心的手僵了一下,隨即推開了虛掩的門,然後便愕然的停在了那裡。
他聽到聲響,艱難的挪動身體,轉過頭來看著她,乾裂的嘴角微微拉起一個細小的弧度,雙眼凹陷,臉上因皺紋而堆積起來的溝壑便越發似刀刻,顯得有些猙獰,明明是瀕死之人,他眼睛裡卻帶著些奇異的光芒,似迴光返照。
“你來了?”他嘴巴一張一合,像破舊的風琴擺弄出來的聲音一般嘶啞。
莫絳心並未答話,她看著那個頭髮幾近全白的瘦骨嶙峋,身體破敗的躺在床上的人,她和他不過數月未見,他便像是一下蒼老了十歲,這個她生活了二十幾年只匆匆見過幾面的血緣至親,此刻只剩下最後的時光,她看著他,她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且複雜。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畢竟……我拿你母親的遺物威脅你,但是……即使這樣,我還是想在我死之前見上你一面,親口告訴你一些話,你……走近一些,讓我看清楚你的臉。”他每說幾個字便會咳嗽一番,整個身體抖動得有些觸目驚心。
她正踟躕著要不要上前去,突而被身後的人輕輕推了一把,她回過頭,那個眉眼清冽如高山之巔的男子溫柔蜷舒的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他無聲的說“彎彎,去吧。”
她點了點頭,孫懷瑾便退了出去,帶上了門,她輕聲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一步步走向床邊,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做,她會有遺憾。
直到她找了把椅子坐在他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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