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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似得，整個人一下子炸開。

“既然不惦記，為何這些人裡沒有他？據我所知，他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你若是恨他，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出手。可是，你什麼都沒有做。”

雲涵咬著唇，身上的戾氣越來越濃稠。“我是恨他，我最恨他！我恨不得他死……真的，我恨不得他死！可是……我下不了手，你說怎麼辦……”

“當初，我偷跑回來，就是想帶著他一起入地獄的。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我發現了這具身體。我想，啊……有這麼一個有權勢的身體，是不是意味著我就可以很快把所有人都帶入地獄了？”雲涵吃吃的笑了起來。“在讓那些人流離失所的時候，我偷偷讓人把他抓來過。我恨不得把他掐死，剁碎！可是……我下不了手，哪怕他是個渣滓。”

“我知道我是個傻子，可是我沒有辦法忘記當初他對我的好。他現在是變壞了，可是當初，他是真的對我好過。掏心掏肺的，所有髒活重活都攬著去做，就是為了幫我賺些生活費，讓我活的輕鬆一點。我以為會一直那麼幸福。可是……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他會變成那樣，那麼陌生的模樣……”雲涵的淚一滴滴落下，身上的戾氣也一點點散去。

她靠著一顆大樹，緩緩坐下。雙手抱胸，此刻的她就是一個毫無安全感的小女人。

“他就那麼重要嗎？”梁畫千也坐在她的旁邊。

她其實不太明白雲涵的這種感情，她是一個決絕的人。如果她遇到那樣的事情，一定會把那個人恨到骨子裡，然後再無牽掛。

但是，她沒有遇到過。她的運氣真的不錯，小小年紀就遇到了樊烏，這一輩子居然就這麼定了下來。

平平淡淡，安安靜靜。

冷的時候有一個相擁，寂寞的時候有一個人相陪。也就不求什麼了。

——對啊，他就那麼重要嗎？讓你變成這副模樣！

楊聽夢也在那邊問她。

這一刻，三個女人，拋下了所有的恩怨敵對，像個朋友一樣聊天。

“我不知道……”雲涵搖搖頭。“也許並不重要吧。只是我習慣了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如今已經沒有辦法放下。”

“我不顧一切的回來，越來越找不到自己。若不是今天……你們一聲聲的質問，我怕是都不會想起來，我為什麼回來？”雲涵閉上了眼睛，只見一個影子從楊聽夢的身體中一點點退了出來。

楊聽夢只覺得靈魂一輕，在睜開眼睛，就看到對面飄著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女生。

還帶著書卷氣的女孩子，那雙眼睛卻早已經老去，滿是滄桑。

“我沒有上過大學，很早就在社會上。學歷還是後來成人大學考來的。年紀小的女孩子，在這個社會上並不容易過活，那時候是他一直幫著我。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恨不得，對方死，呵呵……”

“你……”

“對不起，這段時間搶了你的身體。”雲涵對楊聽夢彎腰道歉。

女孩瘦弱的身體，讓人異常心酸。

“算了，是我自己想了不該想的才讓你有機會。也不全怪你。”楊聽夢笑著搖搖頭。

“我想明白了，不過，依舊回不去了……”許是大仇得報，雲涵在殺死那幾個人之後，整個人心底就輕鬆了不少。“地府那邊，我是逃走的靈體，倘若回去怕是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梁畫千站起來，靜靜看著她說道：“我認識一個人可以幫你淨化靈體，讓你乾乾淨淨的離開。但是……”

雲涵接過她的話，微笑道：“會魂飛魄散吧。我知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這個打算。如今，趁著我還知道是誰，還沒有全髒掉，就這樣消散也好。”

“你其實可以不用這樣，回到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