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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不好出聲詢問他。
瞧著對面朝床榻處過來的懷樂,他知道,她要過來睡在他旁邊了。
她怎麼配和他共枕?再者說,傅忱沒有與人分塌的習慣。
兩人雖有了前車,他對小結巴不會有第二次的興趣。
傅忱挨著塌邊,耷伸過去腿把炭盆輕踢挪到她的前面。
懷樂只憑記憶裡的殿內佈局,繞開宮殿的擺放物件的障礙物。
她想不到傅忱為了不給她上塌,竟然把燒了炭的盆挪到她面前。
好在她邁的步子小,沒有一腳踩下去,只是抬起的腳背磕碰到了炭盆滾燙的邊沿。
燙得她當場縮回了腳,朝旁邊摔了下去,壓撞到了旁邊擱置著小杌子。
撞得腰麻,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疼得再次眼淚花子汪汪,身體蜷了起來,指尖也在微微顫抖。
捂腿不是,捂腰也不是。
&ldo;疼&rdo;
她下意識哼叫起來。
傅忱聞聲當即坐起來,他的臉隱在黑暗裡,周遭的氣場也變得陰沉沉。
懷樂心下緊張呼吸一滯,慌亂中,她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內疚責備自己將漂亮質子吵醒了。
但腳背被燙得發抖,腰腹的疼痛感一下下傳來,叫她渾身一陣陣跟著打顫。
不知道傅忱是始作俑者,她只以為因為她的笨手笨腳,踢倒了炭盆,把傅忱吵醒了,也不敢提到自己的傷勢。
只跟傅忱解釋小聲道歉,&ldo;對對不起&rdo;
她不想讓傅忱覺得她沒用,又避免不了,&ldo;我我踢倒了炭盆。&rdo;
懷樂忽想起炭盆是放在了床塌邊,忙又追問傅忱,&ldo;&ldo;你你有沒有被燙到?&rdo;
傅忱以冷漠回她,只諷刺她自顧不暇,還有心思操心別人?
他聲音冷冽,不耐煩。
&ldo;管好你自己。&rdo;
對於他自己造的孽,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內疚。
聽他聲音還好。
應當是沒被燙到,懷樂縮了縮脖子,訥訥回了。
&ldo;哦。&rdo;
&ldo;我,我只是擔心你,你沒沒事就好了&rdo;她柔柔憨笑著。
傅忱聞言莫名皺起眉,他知道懷樂是個逆來順受的溫吞性子。
說溫吞抬舉她了,不過是沒本事,不敢與人爭辯,唯唯諾諾久了,早就沒了性子。
踩爛她果腹的糕點,她不也沒說什麼。
傅忱不想和這麼沒趣的小結巴再好說些什麼,她總惦念著要對他好,必然是會對她好的。
這樣的人會有底線嗎?
大抵是沒有的,傅忱深感無趣,扯了扯嘴角。
&ldo;&rdo;
懷樂撐著地站起來,再不敢亂動,好在炭盆沒翻,她也只是被燙到腳背。
懷樂一瘸一拐原路返回偏殿,找到偏殿的蠟燭。
她點燃那根細長的燭,兩隻手護著細弱的燈光,匍匐趴在地上細心檢視有沒有蹦出來的火星子。
確認沒有火星後,她把炭盆挪到床榻尾巴邊沿。
一個相對安全不容易踢到碰到的地方,還找了東西支撐固定住。
防止再出意外。
屋內沒有燙傷膏藥,懷樂匆匆抹了金創藥,也沒細看,就滅了燭火。
懷樂擾了他睡覺,心裡有愧,也不敢處理時辰過長,怕聲響過大,夜裡擾人總是不好的。
打算上塌了。
誰知道她才靠近床榻邊沿,正準備爬上去,原本躺下的傅忱忽然又坐了起來,嚇得她動作再次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