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雪柳(6)(第1/2 頁)
而我亦知“回報”,將往日裡陶瑩最不喜的課業悉數承攬,以至於每每夫子考核前日留下的課業,都對著陶瑩嘆氣,擇不出錯處來。
陶瑩依舊時常缺課,只不過在自幼的耳濡目染之下,漸漸承襲了她父親的製陶手藝,缺課的時間裡,大多都是躲在了家中與陶土為伴。
許是天賦所在,陶瑩的製陶手藝比起她父親而言有過之而不及,漸漸的,陶瑩的手藝也傳揚開,自也是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是以偶爾因缺課被夫子抓到時,只要送上一件陶製的小玩意兒,總能讓夫子緊皺的眉頭舒展上幾分。
而我,亦在母親的督促之下,長成了她想要的賢淑模樣。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吟詩烹茶亦不在話下,又憑著姣好的樣貌,在鄰里之間也算有些佳名。
亦不知是何人何時開始傳起,陶周有雙姝。
陶女明快開朗,豔若桃花,一手精絕製陶之藝同齡之中無人能及。
周女恬靜有禮,氣若幽蘭,才學滿腹一顰一笑皆動人心絃。
甚至還不知有何人斷言,二女明珠之命,日後必是金玉傍身,衣食無憂。
陶瑩聞言只哈哈大笑,只道是戲言,哪有那麼多的明珠之命。
可母親卻是驕傲,如今這般美名皆依仗她的嚴厲教導,只待明珠之命傳揚的更久些,何愁議親之時無青年才俊登門。
每日被唸叨多了,便有些不耐,那日我攔下了正要缺課溜出去的陶瑩:
“我跟你一起吧。”
陶瑩亦是見怪不怪,熟門熟路的帶我溜了出去。
她與我一起長大,母親那樣的心思只差寫在了臉上,自也是略有耳聞,只勸我放寬心些,既是家中想要擇選青年才俊,自也是不差的,萬一遇上良人了呢?
我苦笑不答,只問她今日要去何處?
陶瑩說,往日裡的彩陶需要以顏料著色,可她覺得,若是用本身便帶有顏色的陶土燒製,便不同一般。
不過有顏色的陶土著實難尋,起初陶父亦有此念,甚至從外商手中高價買下所謂的異色陶土,結果要麼便是燒製後顏色不佳,要麼便是摻了乾粉顏料的普通陶土罷了,幾經嘗試未果,只好作罷。
可前些日子卻讓她發現,郊外山下,近水之邊的山石間有一處青土,著實是陶土的好原料,之前不經意取了少許回家試探著燒製,結果是出乎意料的漂亮,是以這次準備多取一些回家再好好研究。
我點點頭,問她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陶瑩笑著說:你只需往那一坐,便美的似畫一般,賞心悅目。
話音剛落,我們二人又嬉鬧起來,心中不快卻是消散不少。
來到山石之處,卻見並未如陶瑩所說那般輕鬆,陡峭之餘,還有汩汩細流湧過,腳下泥濘不說,更是危險。
陶瑩卻是尋了一處乾淨平坦的大石讓我坐下,轉身便擼起了袖子開始往那些佈滿了青苔的山石上爬。
待爬到了地方,直接將手伸進了那汩細流裡,掏出一塊淤泥,細細捻了捻,隨即驚喜道:
“就是這個!”
我在底下看的心驚,連忙讓她仔細著,誰知她卻是無所謂,捧著滿手的淤泥笑的歡快。
見她自如,倒也安下了心。
山間叢林茂密,不見日光,倒顯得冷了些,左右看陶瑩無事,便與她打了招呼,去山下走走。
雖說是出去走走,可因擔心陶瑩,倒是沒有走的太遠。
近日母親時常不在家中,想是去了外祖家,舅舅家的表姐比我大了兩歲,眼下正在議親,母親便藉此過去以掌眼為由幫忙,回來卻是難擴音起,誰家的兒郎如何如何,只聽的人心悶。
只憑那一紙畫像,幾句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