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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巡查
蘇離弦一路走來,一路都在細想,可就是怎麼都想不透,這鄭敏傑為何偏偏要斬殺了這盜糧的刁民?如果單為了殺雞儆猴,一頓好打,便就已經足夠了,何必要了他的性命?
供西可以說遇到了百年來最大的天災,此事不能說已經驚動朝野,可知道此事的人,無論不嘆息憂患,誠心祈求百姓度過此劫。
穗童走在他們前面為他們引路,見兩位大人沒有說話,穗童一時也沒有開口。
走過兩個坡道,穗童好像有話不吐不快,他好幾次抬頭看向蘇離弦,想要開口,可終究沒有說話。蘇離弦也看見了穗童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偏頭問他:“穗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穗童看了蘇離弦一眼,深吸一口氣,言語中似乎還有些猶豫,他說道:“蘇大人,穗童只是一個下人……”
見他如此吞吐,蘇離弦也猜出穗童想說的話和這次刁民盜糧的事有關。
長孫琪也是個聰明人,見穗童如此反映,他似乎也明白過來了:“穗童,但說無妨。我和蘇大人決計不會為難你,儘管說吧。”
穗童想了想,這幾日與長孫琪、蘇離弦二人相處,也知道這兩人為人和善,這才說道:“蘇大人,長孫大人,我有幾句話憋在心裡好些天了……如果不說出來的話,我心裡不能安生。”
蘇離弦忍不住看了長孫琪一眼,他回過頭,對穗童說道:“你且說出來,萬事有我和長孫大人為你做主。”
穗童點了點頭,壯著膽子說道:“穗童是供西人,供西每年的稅負除了上交國庫,還有一部分是歸入府庫的。李老太守平日裡對我們各地百姓十分照拂,就像此次水災,李老太守開啟府庫,將郡府庫存的糧食分批發給我們。雖然知道這些糧食都是我們平時交上去的,可我們還是感謝李老太守。”
蘇離弦二人邊聽邊點頭,穗童接著說道:“可兩位大人也知道,不管府庫儲備了多少糧食,總會有吃完的一天。”穗童頓了頓,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我在私塾念過幾年書,所以平日在別館中伺候各位大人,尚且能夠落得一餐飽飯。可是躲在壩子上的鄉親們,可都風餐露宿,衣不裹身,食不果腹。我每次想到這,心裡就不舒服。”
長孫琪聽著穗童的話,眉心越擰越緊,心裡忍不住暗想,不管水災如何肆虐,憑藉皇上調撥過來的糧食,百姓應該都可以吃飽,為何穗童會說這樣的話?
“當天來偷糧食的人我認得……他是我們村兒裡田家老二,哥哥在北疆當兵,父親早死。他一個人伺候著老母親,平日也是辛苦。兩位大人也知道,我們這裡開始鬧了瘟疫,田家的老太太就染上了這個毛病。”穗童頓了頓,接著說道,“他為了老母親能夠吃飽,去偷了一捧糧食來,可卻因此落了個死罪……穗童不服!我想鄉親們也不可能眼看著田家老二就這麼被人砍了腦袋。”
蘇離弦聽得揪心,這田家老二不管是為何原因偷盜都犯了一個“偷”字,罰是肯定要罰的,只不過罪不至死。
今日他且去當地看看狀況,無論如何,都要保田家老二一條性命。
穗童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開,他幾次想要開口,可又把話好像壓下去了:“我沒有想說的了……兩位大人還請高抬貴手,放了他一馬吧。”
蘇離弦點了點頭,說道:“你且放心,我們自有定奪。”
長孫琪只是聽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可蘇離弦偏頭看他,只覺得他臉色不佳。現在也不是他們兩人噓寒問暖的時候,還是先看過供西百姓,再談其他的事吧。
他們三人不再說話,穗童好像也安靜了許多,只是走在前面為他們兩人引路。
等到了供西百姓集聚的地方,長孫琪幾乎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有的人用破被子和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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